2019年3月2日
股價單日下跌27%,撇賬高達154億美元,虧損金額126億美元,監管機構接手調查項目。如果上述狀況出現在機構調查公司的「謎網50」細價股中,或因「渾水基金」出報告成為「唱衰股份」,大眾反應會是:「哦,又一間出事囉,沒啥特別呀,都叫你相信香港證監的忠告啦,細價神仙股,千萬不能碰呀。要追隨銀髮股神Warren Buffett的「價值投資法」value investing啦,買大品牌、大企業,那一定有買貴沒買錯。」
殘酷的事實是,這間業績和撇賬差得令人吃驚的公司,正正是曾經市值14億美元的國際食品集團卡夫亨氏(The Kraft Heinz)。2013年,Buffett的投資旗艦公司Berkshire Hathaway跟巴西投資基金3G Capital高調攜手收購和Heinz,當時市場一致讚好,並深信以3G的「慳錢管理」神功,一定會令卡夫亨氏壯大。今年2月22日(星期五),貴為The Standard & Poor's 100 Index成分股的卡夫亨氏,在開市時市值超過600億美元,名列全球第五大食品集團,年銷量達260億美元,其後竟宣布旗下品牌商譽撇賬154億美元,第四季業績虧損達126億美元,減少派息36%,並且被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SEC)調查會計賬目的處理。消息一出,震驚金融市場之餘,羊群效應出現,股價狂瀉27%,市值蒸發160億美元。
分析員馬後炮抨「剪甲神功」
2月25日星期一,Buffett現身CNBC電視台,但並非為卡夫亨氏「護航」,而是公開認錯。"We overpaid for Kraft, I was wrong in a couple of ways on The Kraft Heinz." Buffett說他犯了錯誤,因而令Berkshire在2018年損失高達27億美元。
一眾「馬後炮」一流分析員紛紛發表超智慧分析評論,抨擊3G引以為傲的"Costs are like fingernails, they need to be cut constantly"經營方式上,以「剪甲神功」來減低成本方法已被證實行不通。Zero-based budget要求所有負責人須證明所有費用的需要,從文具如post-it到萬字夾、車費、差旅,不論大小均要詳細交代。節省開支對品牌的長遠投資並無好處,更會令品牌老化,而且只懂慳錢沒有投資創新,在競爭激烈的年代會失去優勢,最後導致銷售及利潤不足以支持品牌價值,需要大幅撇賬。
一眾Harvard及Stanford的博士學位分析員似乎患了柏金遜症及老人癡呆症而失憶。2010年3G以33億美元收購Burger King,2014年收購加拿大連鎖快餐店Tim Hortons並把基金合併為Restaurant Brands International。2013年與Buffett合作以230億美元收購「茄汁之皇」Heinz,2015年再以400億美元收購Kraft,然後把兩間公司合併為卡夫亨氏。
合併後,3G施展「剪甲神功」令卡夫亨氏大減成本及盈利急升,基金經理投資後為基金賺個盤滿缽滿,年底花紅轉到個人賬戶後,趕忙跟模特兒女友坐頭等機艙到法國滑雪慶祝;分析員及私人銀行經理建議客戶買入後股價向上,客戶讚許後,再加注買結構性產品;銀行收取高佣並交出亮麗業績之餘,亦派發了三個月花紅獎勵員工。當時眾人均稱讚3G的收購奇蹟及「剪甲神功」功效驚人,並稱之為革命性(Revolutionary)神話--"3G has been a big wake-up call for the industry",(3G喚醒了沉睡的行業)。
金融市場從來只問結果
金融市場是全球最大的賭場,從來只問結果,不理過程。當天拿了巨額獎金的基金經理,已在35歲時退休,修讀繪畫,追尋夢想;今天接手的基金經理深明投資有虧損,必定被追究責任,為何在高位不沽貨?搬出追隨Buffett智慧金句"Buy and Hold",只會被客戶以粗口對待,更會被「炒魷」。
Bill Gates創立Microsoft,努力打造軟件王國,成為首富後再成首善,令人敬佩;Buffett靠下注投資賺錢致富,到底是運氣還是本事,我搞不清楚。
(編者按:陳振康著作《BIG DEAL顛覆世界》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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