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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月21日

畢老林 投資者日記

博格爾生榮死哀 弦外之音看追思

1月20日,周日。美國互惠基金巨無霸領航(Vanguard)創辦人、有「指數基金之父」美譽的博格爾(John C. Bogle)【圖】,上周三因病辭世,享年89歲。連日來悼念之詞不絕,惟真心讚揚也好,假情假意也罷,在博格爾身上,所有人都能體會到什麼叫生榮死哀。

識聽要聽弦外之音,在各界對博格爾的追思中,老畢印象最深刻的一席話,出自晨星(Morningstar)董事總經理菲利普斯(Don Phillips)之口。此君是這樣說的:「博格爾經常站起來表述自認為正確的東西,但也因此失去部分基金同業的友誼。」

注定敵多於友

晨星乃基金研究公司,對博格爾的評價縱非百分百中肯,總比直接售賣基金的領航對手或相關中介人客觀。須知道,資產管理業的利益跟客戶利益時有衝突,指數基金是否勝於主動揀股型基金,爭論恐怕永無休止,但博格爾畢生致力於推動低成本投資,這種捍衞客戶權益的取態,注定了他數十年來在行內敵多於友。可以說,「指數基金之父」在小投資者心目中建立起來的正義印象,是以眾多同業心底裏的不快換回來的。

識英雄重英雄,說到做到者畢竟只是少數,所謂同行如敵國,領航資產管理規模去年突破5萬億美元,只要想想指數基金近年搶去主動型對手多少生意,那些鋪天蓋地的悼詞,試問有幾多是由衷之言?

「價值物語」欄主郝承林兄上周五於其大作中,對被動投資法套用於中港效果何以遠遜美股,提出了甚具參考價值的看法,但老畢認同之餘,仍想多添一筆。

投資策略並非什麼靈丹妙藥,不論哪一種模式,應用於不同市場而得出不一樣的結果,是投資者必須接受的現實。那不是策略本身的問題,而是市場條件改變了,回報表現便不可能一致。

老畢日前就說過,即使看似長升長有的美股,只要回報序列(sequence of returns)逆轉,由先苦後甜變為先甜後苦,過去20年運用平均成本法(Dollar Cost Averaging, DCA)持之以恒投資標普500指數ETF,年均回報也會從跑贏基準變為跑輸。

我們都只能看到已發生的事,未來如何非主觀意願所能控制。平均成本法的真正意義不在確保取得優於大市的回報,而是通過機械式供款,投資者對股市常有的波動恐懼可望減少,從而建立起利用定期定額投資為財富增值的習慣。

表達技巧成功關鍵

同一道理,閣下若深深認同買股不如買市、回報會compound費用也會compound等博格爾反覆傳達的訊息,那麼適當地分散投資組合地域,也許是解決回報偏差問題的有效途徑,正如郝兄所說放眼全球,卻不能因指數基金在某些市場表現不濟而否定被動式策略。投資者如真心信奉博格爾那套,應該做的是設法擺脫home bias的影響,建立一個地域多元化的被動式投資組合。

博格爾的理念數十年如一日,難聽點說就是講來講去三幅被。他之所以在強如股神畢非德眼中,貢獻也無人能及,在下認為關鍵在於表達技巧。以放眼長線為例,那本是足以讓人悶出鳥來的東西,惟「指數基金之父」說服小投資者很有一手,並曾為此講了一個故事。

博格爾說:「假如閣下由20歲至70歲從未望過401(k)月結單一眼,當你70歲那年首次拆開信封,我建議最好找個醫生在旁侍候,因為閣下身家揭盅那一刻,心臟恐怕會停頓下來!」

畢翁博老惺惺相惜

這個略帶誇張卻又不失真實的比喻,充分說明博格爾善於與普羅大眾溝通,精髓乃「複雜簡單化」,跟華爾街「簡單複雜化」的傳統背道而馳。畢翁與博老於這方面心意相通,惺惺相惜自非偶然。

話得說回頭,博格爾的投資對象若是泡沫爆破快滿30年的日股,信念再堅定,意志亦難保不會動搖。就如中港股市存在不足為外人道的問題,日經指數蹉跎30載仍望不見「家鄉」,而指數基金是以極低成本追求與大市同步的回報,個市長期唔掂,話之你收費多廉宜,為投資者財富增值云云也無從說起。然而,這只能說明押注單一市場的風險,不能成為否定被動式投資的理據。

老畢認為,這正是博格爾投資心法中除了invest for the long term、get cost out of the equation之外,還不忘補上一句get diversified to the nth degree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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