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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月12日

何華真 拆局造王

造王 造國 造新聯交所

上期的題目本來是《知識2.0》,被改成《商管知識2.0》,這並非編輯潤飾那麼簡單,如果大家同意企業世界大變是由薩賓斯、奧克斯利法2002(簡稱SOX)開始,產出較以往嚴謹的董事局規範,其意圖是立法防止犯罪,所以主體是法律而非商業。例如商業犯罪調查科,主體是防止犯罪,故歸警察管轄,不隸屬商務部。

學習公司治理,基本上是學習如何守法,但若學生有上乘智慧,能令企業內眾人守法,其中一個可能的衍生價值,有機會把表現不濟的公司虧轉盈,或使微利的公司變成大賺,兩者都會令股票價值大漲。新加坡的規管者理解這一點,在審計/提名/薪酬等標準董事委員會外,再加上戰略strategic委員會,是否收效有待進一步研究。但以法(律)入利(益),一般商業行政人員絕對陌生,基金經理就算能察覺,亦在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階段,如果最終能在中國人充斥的港交所上市公司取得實益,這個絕非商(業)管(理)手段,而是以商(業法)治的手段為開端,巧妙地引領機構至圖利鵠的,2.0就是來形容這種巧妙級的知識進化,故上期的文章題目改為《商業知識2.0》勉強可以,但稱商管知識則有些背道而馳,兼且治理Governance技巧的應用範圍已不單止商業機構,現已推至慈善機構變成philanthropy governance慈善治理,捐款人往往比股東更十倍百倍緊張系內慈善機構質量是否達標,尤其在質的方面,所以是《知識2.0》但不限於《商業知識2.0》。

誰是新法的推手

SOX使以往CEO或大股東能隻手遮天的時代過去,權力被非執行董事及獨立董事分割,法律不是人工智能編的,而是人寫的,大家亦不要天真到以為薩賓斯及奧克斯利等,是來自法律界與政界、甚至是律師加國會議員,以知識合譜的一闋新曲,其實背後發動的是基金經理,他們要守護利益,光派出非執行董事仍未夠,須透過進一步法規才能看守其利益。嚴格來說,薩奧行動是基金經理級的集體股東維權運動,由此推演起碼可以譜出三級股東維權。

羽量級是「散戶股東」,像瑞年國際(02010)主席失聯,由散戶梁衛民先生以維權式毛遂自薦當公司新主席,是香港最新近的散戶股東維權個案;至於股東與股東間的對峙,可列作中量級,如翠華事件可進一步定性為非機構性投資者股東對峙,通俗一點的說法,是這堆股東並不是靠金融吃飯的,不具備在金融圈作戰的經驗及團隊,股東間如發生戰爭,只因形勢使然,並不像對沖或沽空機構,以此作為營生手段。而基金股東間的對峙自然屬重量級。

在維權這個大題目下,超級角力高潮迭起,日前又傳出以摩根士丹利為首的七大券商,要自行另起爐灶,搞一個新的交易所平台,與傳統的交易所如紐交所/納斯特等分庭抗禮,應該算是超重量級,後面的味道頗有︰老子給你生意,你憑什麼收我這麼多佣金!三大交易所開始和其他傳統批發/零售業的命運一樣,被產品商「直到消費者」架空思維衝擊,故筆者常說︰「強盜思維」、「流寇思維」、「阿里巴巴大盜式思維」、「蒙古騎兵黃禍式思維」是商業中的最重要思維,中國如是,美國亦如是,無論你是由零售回馬攻上製造,或由製造南下攻入零售,現在居然輪流轉到金融製造業(券商)及金融批發業(交易所)。

其實「維權」這翻譯不太貼切。Activism譯作活躍症/活躍主義更解釋到當前現象,只要俯視「股東維權」一詞,可發覺可以有「持份者維權」,不妨看看券商殺入交易所這事︰以前券商要靠交易所派貨,今日電子派貨就可以,它們(交易所)的增值能力又不高,要減價又不可能,倒不如成立個券商大聯盟交易所,自行派貨就可以了。反正大手的ECM,根本是靠我們私人銀行部的超高淨值客戶,你們這些交易所沒太大用場,不如把這些交易所橫刀了結。

企業發展被迫立國

廣義而言,券商交易所互相都可以是對方的持份者,當有不滿意,大可主動限制壓迫甚至消滅對方,亦算是一種持份者行為,或更貼切地說,是一種活躍分子的行動。

回到基本步,其實這些行動是企業發展的兩大手段Build(建)或Buy(購),你可以當七大券商是一個另類托勒斯(Trust),它們不滿意分銷商,但收購它們價錢不划算,於是準備自行建立一個分銷網絡,反正電子設備的邊際成本相對低,更有趣的是,這新綜合體若能成功,其本質更像「農業」合作社。這類行動,並不限於純商業,荷蘭建國並非什麼貴族延伸/貴族分裂/貴族革命,而是一個純商人行動,七大商團不滿意其商船在海上航行的安全,更不滿意各地政府的繁複賦稅,覺得當時的各地政府,要收錢又不做事,於是聯合起來搞個「國家」,當時的荷蘭國,對當權者而言,其實只是一種國家形態的服務公司,亦可以演繹成一間規模龐大的資產物業管理公司。無論是建立個新國家,以至摧毀現有交易系統,另創直系交易所,都是一種企業發展的體現。

作者為MASTERMIND大承諮詢主席、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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