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1日
10月31日,周三。世界各地的「股王」近期好像集體撞邪,一隻二隻從天堂跌落凡間。在內地被捧為國寶級名釀的貴州茅台(600519.SH)第三季業績遠遜預期,周一出現上市以來首度全日跌停;美國科網龍頭亞馬遜市值9月初短暫突破萬億美元後,迄今累挫兩成半;過去8年回報冠絕英股、女皇御用地氈供應商Victoria Plc.,本周發盈警後一瀉如注,股價跟5月歷史高位相比低逾五成。港股王者騰訊「先行一步」,境況如何就不用多說了。中、美、英、港股王相繼走樣,到底純屬巧合抑或另有因由?
連自己都呃埋
老畢說過多遍,narratives是用來解釋股價變動的。茅台、亞馬遜業績所以令市場失望,皆因投資者期盼過高,沒有充分評估企業增長再驕人也有面臨飽和的一天。Victoria經營地氈、地板一類「低端」業務,這些年來全賴併購推動增長,過去5年十餘宗交易資金何來?說穿了,不就是靠舉債和印「公仔紙」兩招,盈警一出,最忠實的擁躉也會如夢初醒。鐵粉呻笨,集體揮慧劍斷情絲,試問英倫股王焉有不斷崖式崩瀉之理?
股價未跌,以上一切講咗等如冇講。股價已跌, 包括老畢在內,馬後炮人人曉放。然而,投資市場有句老話:rising too far, too fast。騰訊、亞馬遜、茅台、Victoria,真正共通點就在這裏。約兩年前,老畢與老徐吹水,眼見香港樓價同美國科網龍頭股價鬥癲,明知升到咁嘅水平仲年年雙位數compound落去,個世界會變得好難想像:港樓什麼人方買得起?亞馬遜市值豈非與襲地球的哥斯拉冇分別?換個角度想,今天買港樓買亞馬遜的人,對未來嘅預期係咪高到連自己都呃埋?
高天佑兄早前提到,茅台股價從2015年不足200元人民幣漲至今年6月最高800元以上,3年升逾3倍。茅台固然堪稱內地股王,但一山還有一山高,亞馬遜股價漲逾3倍,用不上3年。該股從2016年2月低位到今年9月見頂,升幅320%,此後40個交易日回落兩成半,市值累計損失2588億美元,已超過老畢同老徐2016年吹水時整家公司的市值!
我說too far, too fast,就是這個意思。亞馬遜年內屢創新高時,市值增長一度超過沃爾瑪、Target和Costco加起來的總市值,即使Amazon股價已從高位回落四分一,跟年初比較仍上升三成幾。
茅台大幅調整唔係第一次,亞馬遜陷入技術熊市(由高位回落兩成或以上),自美股2009年3月見底以來更是第5次。同樣是rising too far, too fast,每次調整背後總有些不同。
兩樣嘢唔同咗
與2016年初亞馬遜對上一次瀉逾20%相比,今天有兩樣嘢好唔一樣。首先是利率,2016年2月,美國兩年期國庫債券孳息率只有0.75厘,今時今日講緊嘅係2.85厘!第二是亞馬遜業務本身遇上樽頸,核心電商生意額第三季按年增長11%,遠低於一年前的22%。國際業務營業額按年升15%,同樣大大不如一年前的28%增幅。高兄在評論茅台時指出,任何市場、產品或商業模式都有其天花板,不可能無止境高速增長,總有回歸平淡,甚至掉頭倒退的一天。這段話既可用來形容茅台,放諸亞馬遜身上同樣合適。
現在的問題是,亞馬遜、茅台今年的高位,到底是「近期頂部」(a recent top)抑或「大頂」(the top)?這就好比問香港樓市達人,近期二手樓業主劈價劈親都球球聲,係咪可以考慮以「折讓水平」接貨?
回落兩成唔算discount
翻查紀錄,自美股2009年3月見底以來,標普500指數有38隻成分股升逾10倍(1000%),其中亞馬遜累漲2350%,排名第三,僅落後於以輕微差距分列首次位的Fifth Third Bancorp和輝達(Nvidia)。單以亞馬遜而論,過去七八年大部分時間以接近四成勢頭compound,除非真係可以冇天花板,又或所有領域都畀貝爺壟斷晒,否則唔多可能永無止境咁喪升落去。
港樓一球球咁劈落嚟聽落好得人驚,但現價橫睇豎睇都講唔上「平」;亞馬遜季績反映咗好多嘢,通街平錢的日子也已一去不返。美國股王從高位回落兩成算唔算discount?條數一樣可以咁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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