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28日
整體來說,我們仍看好中國經濟,但無可否認,現時中國的前景未如以前明朗。儘管當局正努力維持經濟和金融體系穩定,但中美貿易戰不斷升溫,全球投資者對新興市場資產正失去興趣,這個危機不容忽視。
土耳其與中國的關係直接掛鈎機會雖微乎其微,但其中一國出現的問題蔓延至另一國的情況未必依照邏輯發生。中國國內生產總值(GDP)的整體數據與年度增長預測數字被下調,即使兩者均沒有重大參考價值,但大市認為中國經濟增長步入下行趨勢的共識卻不應被忽視,這情況可能引致嚴重的後果。
增長放緩大勢難扭
上次市場憂慮中國經濟「硬着陸」已是2015年。當時,由於資產負債表失控,導致債務水平攀升,加上隨着經濟出現結構性變化而引起波動增加,拖累股票和樓價下跌。2015年到2016年末期間,面對這些負面的經濟發展,政府推出利率下調、流動性供給擴大、監管支持、貨幣貶值和財政刺激政策。
最後這場「硬着陸」危機如願避免,表明刺激性措施奏效,而GDP增長亦於2016年穩定下來。除了短期措施,中國政府和人民銀行各種長期政策出台,以穩增長,包括收緊影子銀行規模、啟動企業去槓桿化、削減工業產能過剩,同時為支撐增長的產業(包括基建)提供支持。
當時和今天的情況盡有相似和不同之處。最大差異是,儘管當年全球貿易增長仍從金融危機中復甦,但增長處於上行軌道。隨着美國公布對價值2000億美元的中國進口產品徵收25%關稅,這種貿易關係遠不如2015年。雖然情況仍不能說得上已經完全被改寫,不過無可否認的是,中美貿易局勢正在惡化。
中國7月的經濟活動和貸款數據無疑令人失望:零售業消費疲軟、商業投資增長減弱、不良貸款增加,均令人堪憂。
當然,黑暗中總有一線光明:債務沖銷為未來幾個季度的信貸增長提供了一些空間。不過,這無改大勢走向,中國經濟增長仍在放緩。
另一個差異是商品價格,包括石油。在2015年,商品價格大幅下跌。中國企業槓桿對商品及股票市場存在明顯威脅,當時看來,另一場像2008年至2009年全球金融危機的風暴即將發生,而且可能具有同等破壞力。但着眼現在,商品價格走勢相對強勁。此外,企業槓桿對商品和股票市場在2015年造成的憂慮也肯定減少。
刺激措施僅屬權宜
中國政府一如既往出手維穩,最明顯的莫過於目前實施的貨幣政策,儘管市場利率也有所下降。我們預測,年底美元兌人民幣將低見7.0,這個低數值曾被視為無理,如今已成主流意見。以今年來看,在當局遏制資本外流及對外開放實體經濟和金融業,以吸引資本流入的情況下,人民幣自然走貶,這跟2017年人民幣走貶導致資本急速外流和市場流動性收緊的情況不同。
即使我們認為,這些支持經濟的政策在執行力度及效率方面將有助抵消貿易保護主義和新興市場金融危機蔓延帶來的大部分損害,但這些刺激措施亦有機會瓦解去年政府積極改革所作的努力,也許只能作為權宜之計。因為這可能導致問題積聚,於他日爆發。
作者為ING銀行亞太區首席經濟師兼研究部主管。他為《信報》/信網撰文,分享對市場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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