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7月13日
政治風險正在加劇──巴西和美國選舉、日本執政黨自由民主黨領導之爭、美國計劃針對中國、歐盟、加拿大和墨西哥實施貿易保護主義關稅、英國脫歐期限臨近、石油出口國組織(OPEC)及俄羅斯石油生產策略調整等,不一而足。選舉、英國脫歐和OPEC的日期已經確定,但各事件的結果或極為不同,難以預料。美國發動的貿易爭端如潮汐漲落,不同的發展形勢都可能影響股市走勢。
美農業成貿戰目標
隨着政治事件風險加劇,部分主要市場的價格或突然波動。風險經理所面對的挑戰在於需要判斷兩種截然不同,甚至完全相反的情形。當事件(例如選舉)發生時,結果將立即揭曉,價格亦會迅速反映當時的情況。股票隨貿易戰的起起伏伏,已即時體現了這一點。當美國威脅實施關稅時,股票可能受挫,然後在緊張局勢紓緩時復甦。鑑於巴西等國家的數個選舉即將到來,貨幣市場將對結果作出強烈反應。在多個涉及貿易的爭端中,美國農業或成為報復性關稅的目標。
面對種種不穩定因素,期權將是管理事件風險極為有效的工具。當然,需要留意的是,隱含波幅的計算通常並未反映價格缺口風險(例如以直接Black-Scholes模式計算時)。因此,計算隱含波幅除了預期的波幅機制調整外,可能還包括價格缺口風險溢價。當知道事件日期後,亦可研究於相關日期前後到期的期權價格與隱含波幅計算之間的差異,從而確定有關事件在既定市場的風險有多大。
巴西貨幣已反映風險
我們就未來6至9個月事件風險的可能性,作出以下簡單檢視。
巴西將於10月7日和28日分別舉行兩輪新總統選舉(假設第一輪沒有人獲得多於50%票數)。目前有十多位候選人,包括國會議員、前內閣官員和一名最高法院法官;而在民調中領先的候選人是之前被彈劾、正身處監獄的前總統。目前判斷選舉走向還為時過早,但巴西貨幣已能反映相關風險。
美國國會選舉時間為2018年11月6日,民主黨有望重奪眾議院掌控權。如果認為美國政治進入兩極化,則需要等到2019年,觀察眾議院及參議院是否由民主黨、共和黨分而治之。選舉當晚,美國股票和債券將會是焦點。
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在2017年議會選舉中取得決定性勝利,卻未獲黨內支持。自由民主黨9月份將舉行會議選出新領袖,屆時將現首相一位之爭。安倍打算推動日本重新武裝,並希望在2020年7月24日繼任首相,以主持日本夏季奧運會開幕儀式。日圓或出現更大波幅,尤其若有新任領導審核日本央行政策。
貿易戰可謂瞬息萬變。各國領導人固然會代表自己的公民,惟若認為他們正和美國激烈「磋商」,恐怕是大錯特錯。公開強烈反對美國的立場通常可以在國內贏得支持,但另一方面,他們可在幕後與美國謹慎談判。
股票對貿易戰的反應往往是負面的,但受影響的主要是較具體的公司或產品,而非破壞經濟活動。經濟分析師,包括我們在內,總會聯想起1930年斯姆特-霍利關稅(The Smoot-Hawley Tariff)和經濟大蕭條。實際上,美國和全球經濟的貿易戰影響相對較小,可是許多公司或產品將面臨衝擊,因此股市往往備受關注。事實上,中國和歐洲似乎已達成打擊美國報復關稅的策略,同時盡量限制對國內經濟的破壞性影響。
英脫歐未明 鎊滙續弱
農業是質戰的明顯目標。如果中美關係惡化,市場應留意大豆。至於墨西哥和北美自由貿易協議(NAFTA)方面,市場則應留意活豬、活牛和粟米。美國退出NAFTA還會打擊汽車公司及其供應商。汽車在複雜及跨國家供應鏈中屬於典型的產品。
英國脫歐期限為2019年3月29日,時間逐漸逼近,屆時其歐盟成員國資格將會失效。愛爾蘭的問題仍未有解決方案,情況令人擔憂。英國可能無法在期限前達成協議,首相文翠珊的領導地位或會再受到挑戰,英國甚至有可能舉行新選舉。歐洲的主要談判者最近提醒英國政府「停止捉迷藏」,對關鍵事件應表達清晰立場。市場應留意英鎊和歐羅走勢,因為兩者已受意大利和西班牙領導問題影響而變弱。
西班牙方面,在位7年、中右翼人民黨(PP)的拉霍伊(Mariano Rajoy)不會再擔任西班牙首相。有意思的是,西班牙不僅只換首相,更在不舉行另一次選舉的情況下進行政府換屆。繼任者社會黨(PSOE)的桑切斯(Pedro Sanchez)得到主張加泰羅尼亞獨立的黨派,以及極左翼黨派「我們可以黨」(Podemos)的支持下,實現統治。這個脆弱的聯盟可能導致該國於2020年前,即現任政府任期屆滿前,提前舉行新選舉。至少對法國總統馬克龍而言,西班牙政府是弱勢夥伴,因法國尋求更深入的歐洲融合。
意債反彈只曇花一現
至於意大利,極右翼北方聯盟和主張民粹主義的五星運動黨組建政府。這個政府會實施歐洲的財務鷹派政策、意大利的債務市場畏懼的減稅,以及大幅支出預算等措施嗎?還是債務市場幾近崩潰,讓他們的財政之路更嚴守紀律?目前還很難下判斷,惟意國債券市場從低位大幅反彈也許只是曇花一現。市場或會重新試探,有時可能在大幅拋售後突破低位。
OPEC上一次會議已於6月舉行,俄羅斯和沙地阿拉伯已達成協議,增加產量及利用高價優勢。美國頁岩油產量亦正在擴張,惟管道不足,意味美國的出口增長在2019年之前難以安定市場。
除了OPEC,其他石油相關事件風險主要分為兩類:國家之間和國家內部的衝突。對於前者,美國拒絕伊朗核協定的風險令沙地和伊朗之間的地區競爭加劇,兩國已在也門和敍利亞的代理人戰爭中大動干戈。
此外,一年後,卡塔爾和沙地的爭端亦將惡化。卡塔爾正減少從沙地和阿聯酋的進口。美國承認耶路撒冷為以色列首都,此後巴勒斯坦的反應也為該區增添不確定性。
原油供應緊扣政局
油價最大的風險可能是石油生產國內部問題,而非國與國之間的問題。沙地阿拉伯掀起新一輪打擊異見者運動。也門的戰爭在國內受譴責。此外,沙地還透過壓制支持改革的異見者,努力平息宗教保守派的怒火,因該國在後者的反對下,決定允許婦女駕車及進入電影院。
委內瑞拉陷入更深的經濟動盪。儘管地理上靠近美國,但委內瑞拉石油供應的中斷,對布蘭特油價的影響超過WTI。該國生產的高硫原油更像北海原油,而不是得克薩斯州的輕質原油。
由於埃及的經濟局勢不斷惡化,該國政府亦愈變嚴厲。儘管埃及並不是主要產油國,但控制着蘇彝士運河,對全球整體貿易,尤其石油,十分關鍵。
此外,埃及對該地區有着巨大的文化影響,一旦國勢不穩,對於沙地阿拉伯而言也是一場災難。
除了泛被討論的貿易爭端以外,中國和美國對於中國在南海人工島上的軍事設施頗有爭論。這些島嶼對於漁業、石油和天然氣勘探,以及船運的控制權有重大意義。美國已經警告中國,若中方在這些島上建立軍事設施,後果將十分嚴重,但並沒有明確解釋會有什麼後果。
Bluford Putnam為芝商所首席經濟學家。他為《信報》/信網撰文,分享宏觀經濟見解。Erik Norland為芝商所高級經濟學家兼執行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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