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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5月23日

畢老林 投資者日記

拿得起放得下

5月22日,周二。最近八卦一下道指過去一年概況,發現十大衰股中,「藍色巨人」IBM排第五,係就係比劣中之劣的通用電氣(GE)好得多,但再過幾年……難講矣。

老畢依稀記得,畢非德於巴郡2011年年報中用上整整一頁紙大讚IBM管理層,表揚公司在Lou Gerstner與Sam Palmisano帶領下,從幾乎拜拜成功轉型,得以重振聲威。股神又誇IBM財務管理一流,為公司不斷回購股份鼓掌,當時巴郡持有IBM 5.5%股權。

畢翁更加以「藍色巨人」為例,指IBM這類好股,聰明的投資者應該希望股價一直低迷,讓回購行動對股東利益發揮最大效用。對於這次科技股第一擊,畢非德當時寄予厚望。6年後,股神開始後悔,經過連番減持後,今年2月組合中IBM已幾近沽清。

打倒昨日的我

有人指出,如果畢非德當年買入道指ETF,投資回報會好得多;早點買蘋果,更有天壤之別。批評容易,自己做就知道有多難。重提股神瘀事,用意不在彈,反而想讚老人家拿得起放得下。投資路上,打倒昨日的我需要極大勇氣,要成為出色投資者,信心固然重要,但不能死牛一邊頸,否則未必輸得幾多鋪。

股神去年首度認衰,公開表示IBM業績跟五六年前自己或公司管理層預期大有出入,透過回購股份及拓展高利潤業務提升每股盈利效果不彰,現任行政總裁Ginni Rometty上台後,IBM營業額反而連年倒退。

股神原先認為IBM市場地位穩如泰山,後來發現大跌眼鏡,「藍色巨人」也許仍有相當斤両,惟昔日牢不可破的護城河,在科技不斷變遷中日顯脆弱,亞馬遜、甲骨文、微軟都成為IBM的強敵,市值、競爭力都有過之而無不及。股神對「藍色巨人」看法有變後,Rometty在接受訪問時提到,IBM一如以往不斷創新,公司業務繼續朝着高利潤高價值方向發展,集團仍有強大籌碼投資新領域。這個招牌答案,股神顯然聽過無數次,一等再等下,試問怎會輕易收貨?

只聞樓梯響

IBM講transformation多年,在畢非德對公司產生興趣前已開始「吹」,但一直只聞樓梯響,重大進展付之闕如。股神苦候6年,乜都夠矣。

IBM最大問題在於重心大型電腦業務老化,新範疇卻一直無法擔正大旗。論前瞻能力,IBM早已看到雲端及人工智能(AI)兩大近年炙手可熱的科技潛力巨大,但太過在意做靚盤數,大量資金寧可用在回購股份及派息上,投資力度、速度皆不足,轉眼已落後對手幾個馬位。今天稱霸雲端的是亞馬遜和微軟;AI方面,Google的AlphaGo家喻戶曉程度早已超越IBM的Watson。Google之外,包括亞馬遜和阿里巴巴在內,中外科技巨頭無不大搞AI,看不出IBM有何優勢。

最要命的是,企業往雲端遷移這個大趨勢,正中IBM主要搵食部門——大型電腦——的要害(據估計,IBM 40%生意與雲端服務存在直接競爭)。基於安全及保密等需要,大型電腦業務撐下去不難,但增長恐怕就談不上了。

長痛不如短痛

股神顯然察覺到IBM面對愈來愈大的威脅,管理層靠把口外一籌莫展,長痛不如短痛。兩三年前,巴郡沽出持有多年的沃爾瑪,亦是看到行業出現結構性轉變,零售本已不易做,亞馬遜的崛起令一盤難做的生意更難做,當時畢非德便以三個tough字來形容亞馬遜這個顛覆者。

某些決定一開始就錯,有些則隨着市場及經營環境改變,本來正確也會逐漸變得不合時宜。「割愛」很難,惟拒絕打倒昨日的我,後果可以十分嚴重。揮慧劍倘若容易,以股神之強,何用掙扎那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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