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26日
據陳寅恪的看法,漢末魏晉之爭,是儒家豪族和非儒家寒族之爭,袁紹司馬懿是豪族儒家的代表,曹操父子則是非儒家寒族的代表,甚至諸葛亮亦是非儒家寒族,但漢末魏晉的儒學是什麼呢?簡單的說是孝友、禮法,遵行名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類),孝是道德標準,禮是行為標準。
忠君是不強調的,否則不能篡位。而豪族之豪,則是尚奢華,魏晉有所謂三大孝,最出名是王祥(臥冰求鯉廿四孝之一),何曾和荀顗是其餘兩位,三人同日任三公,王為太尉,何為司徒,荀為司空,何曾號稱「君子之宗」,但「性奢豪,務在華侈,廚膳滋味,過於王者」,日食萬錢,猶曰「無下箸處」,這就是所謂儒家君子。
當時儒家大多「外寬而內忌,依附權臣,奴顏婢膝」,袁紹如此,何曾如此,司馬懿亦如此。曹操得豪門荀彧之助而得天下,荀彧六子就是荀顗,所以曹操治天下,尚節儉,不求有德,但求有才,因為魏晉時的儒家道德只是虛的,並非真有道德。當時的選官徵辟制度已衰敗,無法選出真有德之人,而被豪門霸佔,所以曹操要三下求才令,只要摧破儒家豪族的精神堡壘。
袁紹的儒術是「繁禮多儀,外寬內忌,用人內疑」,官渡一戰,豈能不敗。儒家豪族只得暫時隱忍屈辱,以求東山再起。司馬懿就是承繼人,但漢末亂世,「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二十一世紀,豈非亦是一樣,非節儉不足以扭轉財政。但曹操死後,子孫不肖,又重奢華,司馬懿正好收買人心,得豪強之助又復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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