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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月19日

管理新思維

工作自由人

統籌:陳志輝(中大EMBA課程主任)

主持:陳志輝、程潔明

嘉賓:陳志邦(迪思顧問有限公司創辦人)

 

陳 陳志輝    程 程潔明    邦 陳志邦(Dominic)

 

陳:今天我們談自由人(freelancer)。「自由人」這叫法是我提議的,他們來去自如,能游走不同機構,又隨時隨地都可以開工或小休。我們請來EMBA課程的副主任Dominic,他正是一位身兼多職的自由人。

程:自由人身兼多職,會否反而分身不暇,不太自由呢?

邦:要視乎那陣子客戶的多寡。客戶眾多時自然應接不暇,但行業也有周期性,淡季時則可以多追求自己的愛好。

程:可是,自由人沒有固定收入,會否比較沒有安全感?

邦:收入的確不穩定。時而太飽,時而太餓。自由人不可以做「月光族」,他要積穀防饑,以作為淡季時的緩衝。另一方面,你既然是自由人,就毋須受工種所限。你在公司任職,往往有固定的崗位。但自由人可以發揮他的不同能力,好比我的主業是管理顧問,但當顧問生意較少,我又可以去從事企業培訓。假如我懂唱歌,我甚至還可以同時當兼職歌手賺錢。我的每一種技能都有可能為我帶來收入。

程:從此可見自由人,要不斷增值,多掌握各種技能。

陳:尤其假如你長期飢餓,客戶寥寥,那就證明你的技能已是不合時宜,要趕快去學習新的東西。自由人是否比一般人更有學習的迫切性?

邦:自由人的確要不斷裝備自己,要追得上最新的技術。因為你在客戶眼中必須具備價值,他才會繼續聘用你。假如你同時具有兩門專業,能夠提供跨行業服務,那就更難被取代。

四重自由的人生

程:你做自由人,父母和伴侶又會否嫌你的工作不夠安穩?

邦:我最初在麥肯錫和a-connect兩家顧問公司工作了10年,到2006年才投身自由人行列。做自由人,要成立自己的公司,處理稅務等事宜。那時父母看到,覺得我正在創業,就感到憂心忡忡,怕我朝不保夕,上一代還是覺得打工最實際。幸而我從來沒有出現過太餓的情況,只會遇上太飽。我就跟父母說,你們不用憂心我的生計,就看我是否過得快活,要從當自由人後的實際效果去判斷。結果我收入大增之餘,還比以前更快樂。

陳:你毋須被朝九晚六的寫字樓所束縛。只要你看到哪裏能夠創造最大價值,哪家公司最渴求你這種價值,你便去盡展所長。當然也因為你自小品學兼優,往績無懈可擊,父母才會信任你的決定。那太太有給你壓力嗎?

邦:太太可不同了,她的想法與我如出一轍。她也是自由人。其實我們是兩個人一起決定轉做自由人的。事緣我離開a-connect之後,太太剛好在英國讀完碩士課程,大家都未決定下一步去向,就想不如去學一種外語。日文和法文都在考慮之列,但既然豁出去了,就去遠一點的地方。我們便到法國學法文3個月。香港的住址也不再租用了,我們把所有東西放進迷你倉。鎖上倉門的一刻,我覺得整個人很放鬆。我們身無長物,就只剩下兩箱行李,第二天就起飛了。那3個月和世界各地的初學者一同住在學校宿舍,覺得暢快無比。

我亦覺悟到生活所需不多,那兩箱行李已能滿足我的物質需要。離開香港前我們也丟了很多東西,就連電視機也丟了,自此沒有再買電視。我們也不用擔心日用品有遺漏,去當地超市補充就可以了。我在法國感受到四重自由──時間上自由,我可以控制日常作息;地點上自由,我不只身在法國,還會四處遊覽;思想上自由,再沒有別人去指揮我;財務上自由,這是憑藉過往的積蓄。享受過這些自由,我們是走不了回頭路了,就立志要過自由人的生活。

去中介化,惠及客戶自由人

程:假使我有能力,能帶給客戶一些價值,可是我怎樣才能讓潛在客戶知道,吸引他們聘用我呢?

邦:客源是能否化身為自由人的關鍵。你要擁有人際網絡,亦要懂得宣傳。更好的是,你能夠把你過往在公司服務的客戶變成你做自由人後的第一批客戶。我比較幸運,a-connect這家公司過往也聘用許多自由人顧問,因此我認識了不少同道中人,可以從他們的身上學習。例如認識了怎樣開公司、向客戶開的價錢、自我宣傳的方法等。他們說,我應該立即向所有朋友宣布,我已成為自由人了。朋友遇到合適的工作就會介紹給你。

程:那自由人的薪金是怎樣釐定的?公司看到你是自由人,會否向你壓價?

邦:假設我在大型的顧問公司、律師樓或會計師樓打工,並獲得薪金X。但公司收取客戶的價錢,將是X的數倍。倍數視乎行業,管理顧問的倍數可能是四至六倍,初級會計師也有兩至三倍。始終公司要應付燈油火蠟、要租用偌大的辦公室,合夥人又要賺錢等。自由人則向客戶說,其實為你服務的也是我本人,不過我不會收取四至六倍,只收兩至三倍。對客戶來說,成本是減省了。對自由人來說,收入則提高了。這是兩全其美。

挑選工作有原則

陳:工作繁多時,你會怎樣挑選?背後可有準則?

邦:自由人揀選工作時,我認為要從四方面分析。第一,你喜歡的事;第二,你擅長的事;第三,世界有需要的事;第四,能帶來收入的事。你可以畫這四個圈,最理想的當然是四個圈有重疊之處。但即使找不到,只要有三圈重疊,也是很值得投身。按我的經驗,我認為自由人較有希望追尋四個圈的重疊位,因為我們有這個彈性去摸索。我正是其中的幸運兒。

揀選以外,我亦有一套排除的原則,有些行業我認為不能造福社會,我是不會服務的。「寧可正而不足,不可邪而有餘」是我的格言。我曾給兒子寫家書,說那些等着開飯仍然拒絕某些客戶的人我最為佩服,是最有骨氣。爸爸不是等着開飯,雖然也守着這個原則,但論骨氣稍遜一籌。

陳:也就是別為五斗米而折腰,要做有原則的自由人。據說你有一套四字真言:FREE。可否為我們講解?

邦:我經常與立志投身自由業的人分享這套真言。F是Financial Buffer(財政緩衝),初從事自由業時,客戶可能較少,你就需要有財政緩衝,渡過早期的難關。R是Relevance(相關性),你所擁有的知識和技能是否仍有相關性,能夠滿足客戶所需?E是Excellence(卓越),這件事有相關性之餘,你是否還辦得有聲有色?最後的E是Extended Network(擴展的網絡),你的網絡要夠廣闊,因為自由人有賴別人介紹工作。有心轉做自由人的,不妨從FREE這四字出發。

陳:說到Excellence,自由人必須本身技能不俗。這不像一般員工,他們加入公司後,公司有責任建立和培訓他的能力。至於Relevance,公司一般不會隨意辭退員工,因為招聘的成本不低,可是自由人卻可以隨時換人,所以必須更為緊貼企業的需要。話說回來,有沒有客戶看到你太優秀了,反而想請你加入他的公司,打斷你的自由人生涯?

邦:的確曾有客戶提議給我一個崗位,對方是一位很有社會地位的前輩,但我很詫異自己竟然當面拒絕了。這是一個很好的考驗,那種決絕證明我已全情投入自由業了。

整理:謝冠東

 

《管理新思維》節目由中文大學行政人員工商管理碩士課程(EMBA)與香港電台合辦,星期日下午2時至4時在FM92.6香港電台第一台播出。

EMBA網址:http://www.cuhk.edu.hk/emba/

節目預告:1月21日題目:香港科技與創業,嘉賓:一路通有限公司行政總裁葉松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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