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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月3日

郝承林 價值物語

金融天才出現在哪裏

聖誕假期重翻了《金融狂熱簡史》(A Short History of Financial Euphoria,作者為John Galbraith),只短短一百頁多一點的小書,卻已概括史上三大金融投機泡沫(1630年的荷蘭鬱金香狂熱、1720年的南海泡沫和1929年的華爾街大崩盤),訴說貪婪如何令人失去理性,相信投資對象會不斷升值,財富會持續上升,對自己充滿自信,並深信自己會在大崩潰前脫身,從而產出一個又一個金融危機。去年虛擬貨幣急漲,關注的人愈來愈多,現在或許正是讓人頭腦清醒一下的時刻。

泡沫的本質是什麼,答案便是槓桿。新奇且利潤驚人的金融工具吸引大眾眼球,率先投資的人誇誇其談,其他人急急加入,以顯得自己沒落後太多,不只投入本金還加諸借貸,最後不過是後來者替前人埋單(類近龐氏騙局)。

真聰明還是運氣好?

荷蘭民風樸實,但卻爆出史上第一樁大型投機事件「鬱金香狂熱」。一開始人們只是把注意力放在這種具神秘魅力的花朵,但很快便變成只注意因美麗外表和稀缺性帶來的價格上升。

投資狂熱很快吞噬了整個荷蘭,到了年中,一顆鬱金香球莖已可用來換「一輛新的四輪馬車、兩匹灰馬,以及一套完全馬具」,即使是反應再遲鈍的人也爭相加入市場,貴族、農夫、漁夫、男僕、女傭全都參與。不止本地人,外國人和資金也湧進荷蘭,讓房子和土地也跟着上升。這是一幅多美好的景象。

每一波的上漲,都在說服更多人進場,也「證明」了早進場者如何正確無誤。既然眼光這麼準確,為了加大回報,當然要作借貸;但升幅巨大到政府也擔心,開始稍加監管,聰明的投資者開始放售,其他人也跟着離場,於是熱潮變成恐慌,不少人一夕間變為一無所有。之前看來自信滿滿的金融天才,到底是真聰明還是只是運氣好?

《我要活下去》(Free Fire)是一款近月十分流行的手機遊戲,50個玩家散落在荒島四周,活到最後的便勝利;進入最後兩強時,人們習慣把敵人想像得有多強,可能在不知道的哪處埋伏狙擊,但更多的可能是,對手也只是心潮起伏的初哥。

報載Bitcoin交易平台的創辦人,原來已盡數沽出。投資是為了什麼?是為了更好的生活質素,吃香喝辣、住大屋、去旅行、給子女更好教育等。虛擬貨幣的專家,原來也已拋售,換回美元,來過更好生活(應該很感謝有這麼多人願意接)。Bitcoin專家很英明神武嗎?或許不過是心裏默默祈禱,希望有更多人參與,讓派對再升一會,心裏忐忑不安的可憐蟲。

強化懷疑應對瘋狂

《金融狂熱簡史》最後提到,該如何應對周期性的人性瘋狂。唯一方法便是強化懷疑的態度,來看出過度樂觀滯後的愚昧,不會把偶爾的財富急漲,看待成聰明才智。或許紅海裏真的有寶物,但歷史已一次又一次證明,一切不過是幻覺和自欺欺人罷了。

虛擬貨幣的本質,或許是不是便似手機遊戲寶物?人們關注時便以具想像力和稀缺性炒個不亦樂乎,大眾忘記了便跌個四腳朝天,不過是公仔紙換銀紙的把戲?

相較「聰明」和「猜度市場情緒」,筆者還是更相信努力和理性。金融天才在哪裏?只存在於市場快要崩塌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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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郝承林最新著作《致富新世代2──科網君臨天下》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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