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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29日

畢老林 投資者日記

賺一倍太濕碎,給我更多 !

11月28日,周二。執筆時,比特幣(Bitcoin)已升越9900美元,離破萬半步之遙。現在才寫虛擬貨幣,既「姍姍來遲」又予人湊熱鬧之感,但一個話題可以有多個角度,比特幣今年升幅接近8倍,什麼股王、樓王,相形之下也顯得小巫見大巫,這對投資者心理能不造成衝擊嗎?

比特幣回報駭人聽聞,香港參與的人也許仍然不多,可是財經台已在日講夜講,據報美國最大交易平台Coinbase的比特幣賬戶過去一年激增兩倍,達1300萬。單此數目,大型券商嘉信理財(Charles Schwab)的股票戶口總數亦有所不如,足證渴望搭上比特幣快車的散戶愈來愈多,情況一如兩年多前的「大時代」,內地從未參與股票買賣的初哥眼見其他人大有斬獲,爭相跟風投身股海,令券商新增賬戶於短時間內三級跳。

對比效應不容忽視

比特幣面世8年,累計漲了多少?單憑印象,怕有六七千倍吧。這倒不是最令人驚訝的,反正以Bitcoin的波動性,由開始揸到現在的投資者相信少之又少。在老畢看來,最「恐怖」的是比特幣面世至今,月回報超過50%合共出現過13次!在下看過的資料顯示,從2010年9月至今年9月,比特幣月均回報高達25%,撇除一些outliers,月回報中位數亦達7%。

試想,歷來資產泡沫雖多,但在短短7年內一狂至斯,恐怕史無前例,最少近代無出其右。此刻談論Bitcoin bubble何時爆,無異於難為專家,老畢反而覺得,以行為心理學所謂的「對比效應」(contrast effect)代入眼下勢不可擋的比特幣熱潮,對傳統資產持有人更具實際意義。

對比效應指的乃一個人對事物的判斷,往往被之前所受「刺激」影響,由於對資訊的觀感受到此一印象扭曲,最終結論可能偏離客觀事實,跟從未受過相關刺激者對同一件事的看法大相逕庭。

試舉一例,說本港樓價貴到飛起,想必無人會有異議,但最近呎價13萬元的豪宅也有價有市,不排除部分人會因此而改變觀感,覺得港樓動輒萬多兩萬元一呎雖貴,卻也算不上太過離譜。物業價值因級數地區而異,惟對比效應更似一種直覺,當事人對事物的判斷受此一效應主宰,任何客觀分析在此輩身上都起不了作用。

芝加哥大學教授Samuel Hartzmark與耶魯大學教授Kelly Shue年前做過實證研究,對1984至2013年合共7.6萬份業績報告進行了分析,發現當有藍籌巨企發表遠勝市場預期的業績,翌日派成績表的公司,數字不管多亮麗,股價表現都會不如想像般佳,理由是巨企珠玉在前,投資者不會把次一級公司的良好業績當作一回事;反之,當有大企業發表遜於預期的業績,翌日派成績表的公司,股價表現普遍略勝往常。

珠玉在前主宰觀感

兩位學者作此研究,無非為了證明對比效應在股市亦隨處可見,巨企營運表現優劣,足以影響投資者對其他公司業績的客觀判斷。然而,在下對這項研究的重要性有所保留,不是質疑其robustness,而是對比效應造成的股價差異,在操作上未必有重大意義。如果相關發現真的可以當作投資策略使用,對沖基金焉會輕易放過,效應反而容易消失;既然一直存在,那麼股市中即使確實存在研究結論提及的現象,對市場參與者的意義恐怕大極有限,炒家根本提不起興趣加以利用。

相比之下,三四十年前有人做過的另一項研究,更能彰顯對比效應的「威力」。實證顯示,當研究員向大學男生展示過三位絕色美女的照片後,他們對之後呈現眼前的一名「普通」女子相片的評價,大都非常差劣。可是,從未看過大美人玉照的男生,對那位「姿色平庸」的女子評價卻高得多,至少不像見識過超級靚女的同學說得那麼不堪入目。明明睇得吓,但在有比較之下慘變「豬扒」,相中人固然有冤無路訴,contrast effect對受刺激者觀感的衝擊,於此例中亦表露無遺。

靠比特幣鹹魚翻生

到目前為止,一般人都是得個講字,直接或間接體會過比特幣升跌者只怕有限。不過,有一個人此刻肯定坐立不安,他就是曾創下連續15年跑贏標普500指數輝煌戰績的前Legg Mason基金經理米勒(Bill Miller)。三年前,米勒在其個人投資組合中加入比特幣,其時佔整體持倉微不足道。今時今日,Bitcoin已變成米勒的「鎮倉之寶」,比重高於任何其他資產。

此君早已風光不再,想不到因為年前投資Bitcoin,最近鹹魚翻生,再度成為傳媒爭相採訪的對象。以米勒資歷和經驗之豐富,處理泡沫應有一手,但賺一倍濕濕碎,賺一成醜死鬼的對比效應一旦出現,揸好定沽好便不是那麼容易回答。不過,要煩都輪唔到你同我,想像一下倒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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