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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10日

林文越 經綸集

要創新 不要補習天王

工業革命沒有出現在中國,不是因國人欠決科學頭腦(四大發明皆來自中國),而是因為科舉制度。考試題目全出自「四書」、「五經」,閱讀範圍過於狹窄。以八股文作答,只能代聖人立言,更是扼殺創意,斲喪人才。

同時香港缺乏科網土壤,不是欠缺上層委員會,而是從小的填鴨式教育,讓學生不懂think out of the box,久而久之便只懂在框框裏思考,走來走去卻再也走不出去了。

且看前人是如何答題的。1908年,胡適參加公費往美留學考試,作文題目是「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說」。胡適感到難以下筆,於是便索性寫了篇考據文章,說「矩之作也,不可考矣。規之作也,其在周之末世乎?」。因為孔子只說「不逾矩」,要到墨子孟子才規矩並用,可見矩要早於規。

改卷老師一看,大奇,評了個100分,於是胡適才能放洋,10年後才有《文學改良芻議》。如果改卷老師定要說胡適離題,白話文歷史大概就要重寫了。

到了1932年,清華大學新生入學考試,史學家陳寅恪出題,考對聯,上聯是「孫行者」(化自蘇軾詩句:「前生恐是盧行者,後學過呼韓退之。」)凡答「唐三藏」、「豬八戒」、「沙和尚」的,都不及格。答「祖沖之」的98分,滿分答案便是「胡適之」。

如果現在文憑試這樣出題,學生未說話,家長已經投訴,說題目太過古怪。既然全社會都喜歡固定答案,不喜歡創新,那麼便繼續抱殘守缺下去吧(在股市裏繼續找不到本土的科網股)。

本港盛產補習天王,在在說明考試和答案都有既定模式,只要善於捉題和背誦答案,便容易拿高分。但蘿蔔炒蘿蔔,又怎能炒出肉味來?一切還是要從教育開始。一個城市的創意高低,百分百和補習天王流行程度成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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