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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16日

梁美寶 經管錦言

推行結構改革 應對未富先老

統計處發表最新人口推算,由2016年至2043年人口每年增長為0.4%,整體人口預計2043年將增至822萬的頂峰,其後則平均每年下跌0.3%,至2066年回落至772萬。2016年65歲或以上長者佔總人口16.6%,20年後將佔總人口31.1%。值得注意的是,勞動人口的頂峰比整體人口來得更快,下降情況更為顯著,2021年已達367.8萬頂峰,然後逐漸萎縮,並降至2066年的313萬,意味着香港人口急劇老化。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於今年5月發出的亞洲經濟研究報告,重點討論了亞洲面臨的人口變化所帶來的挑戰,即亞洲部分地區可能會存在「未富先老」的問題。亞洲地區的人口老齡化,與歐美情況相比,速度尤為明顯。對於該地區很多國家來說,若按照現有趨勢,當這些國家在其老齡化周期中達到與發達經濟體相似峰值時,其人均收入將遠低於大多數發達經濟體的人均收入水平。在老齡化較嚴重的亞洲國家,老齡化對未來增長的不利影響將會尤為嚴峻。

港勞動人口4年後到頂

IMF總裁拉加德在9月7日首爾經濟論壇上再次警告,亞洲主要經濟體人口老化現象恐將拖垮國家經濟成長,呼籲各國政策制訂者加緊因應情況,改變國內人口特徵。研究報告顯示,亞洲人口老化速度居全球第一,日本將成為第一個「超高齡」國家,國內28%的人口都是65歲以上老人;預計到了2030年,即10年後,南韓老人將佔全國人口20%,而香港則佔27.6%,與現時的「超高齡」日本無異。

據估計亞洲等地區(包括香港)人口急劇老化,勞動人口變少,到2020至2050年,香港是13個城市中所受的影響最為顯著,平均實際GDP人均增長將減少高達一個百分點。以現時GDP約2%來說,到時將有可能跌至1%。

總而言之,香港的勞動人口將於2021年(即4年後)達至頂峰,人口結構亦於20年後變成另一個日本,屆時實際GDP人均增長跌至1%。要防患於未然,推動結構性改革的決心、全盤計劃及執行力是必須的。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研究報告建議,須在幾個大方向着手,即是勞動力市場、退休制度及養老金制度。勞動力市場方面,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建議提高勞動力參與度,特別是婦女和老人的勞動力參與度;鼓勵外勞,促進積極的勞動力市場政策;擴大提供託兒服務及設施,加強釋放婦女的勞動力;提倡並推行「彈性就業」,有助提高女性和老年勞動力參與。

日本在這方面的經驗可作參考,婦女的勞動參與率在2011年至2016年期間,從63%上升到65%,65歲至69歲的勞動人口比例從37%增加到同期39%。 比美國及其他工業七國集團,日本在這方面的成績更有目共睹。

改革從三方面着手

另外,亦可透過鼓勵外勞,包括推行一些如「guest worker program」等輸入技術外勞計劃,去解決勞工短缺問題, 從而延長人口增長或軟化快速老化的負面影響。

最後,透過提供醫療保障、人力資源提升及再培訓等予「老化勞動人口」等積極促進勞動力市場的政策, 亦可以提升老化人口的生產力增長。

除此以外,養老金制度及退休制度亦不容忽視。養老金制度及退休制度不應被看為是香港經濟體的成本,更重要的是它緩解因人口老化帶來的長期財政負擔。要評估現時香港的養老金制度及退休制度成效如何,可參考世銀倡議的「五條支柱」退休保障制度模式。

「五條支柱」包括:「零支柱」,給予貧困長者最低入息的社會保障制度。「第一支柱」, 公共長者入息保障金。「第二支柱」, 強積制保障計劃。「第三支柱」, 自願性的儲蓄制度。「第四支柱」,非正式的支援(如家人支援) 及其他非財務的支援(如公共醫療服務)。

不過,總的來說,香港在以上每一支柱的成績都乏善可陳。如香港勞動人口於2021年展開下降的趨勢,以及老齡人口於2030年將佔人口27.6%,作為一個有承擔、有遠見、愛惜下一代的政府,必須投放加倍資源於以上各大支柱上,作出政策改革、推廣、執行的工作,而不是降格做象徵式的扶貧工作。

2000年推行的強積金至今天已推行差不多20年,成效未如理想。人生沒有多少個10年,要應付「未富先老」的挑戰,香港人及香港政府不可能再以經濟起飛時「無為而治」的執政思維,更重要的是有具前瞻性和策略性的政策建議,以及執行的細節與時限。

作者為香港科技大學工商管理碩士校友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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