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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15日

郝承林 價值物語

下周縮表非最可怕 小心明年波動性增加

聯儲局副主席費希爾(Stanley Fischer)任期本到明年中才屆滿,卻於前周毫無預兆下辭職,市場解讀為主席耶倫將不獲續任的先兆。接任的大熱門是本欄曾介紹的前高盛COO、現任白宮經濟顧問科恩(Gary Cohn)。科恩平民出身,沒念過名牌大學,卻又於投行工作多年。那麼,他會傾向基層大眾,還是商家?聯儲局主席是全球貨幣政策制定者(他/她定劇本,其他人跟着行),科恩是鷹是鴿,絕對影響來年投資部署。

科恩雖是平民出身,但卻致力投身華爾街,希望他會落力「收水」,減輕貧富差距的人,大概只會表錯情。但科恩也不會只向大商家服務,因為他骨子裏其實是一個交易員(於上世紀八十年代,做其時沒有人懂是什麼的期權交易出身)。

交易員的特質是什麼?是憑感覺行事、缺乏耐性、很少會花時間坐下來靜靜看文件。

交易員與經濟學者

耶倫和對上幾任聯儲局主席幾乎全都是學院派出身。耶倫是經濟學家,丈夫更是諾貝爾經濟學得獎者;前任的貝南奇是專研上世紀大蕭條的經濟學者,格林斯平是經濟學博士,再對上的沃爾克也是,且第一份工作便是在聯儲局當經濟學家。

聯儲局主席的工作是怎樣的?開會前先閱讀大量數據,開會時聆聽各地方聯儲銀行總裁的滙報,然後總結出整體經濟表現,再決定利率和貨幣政策。

試想像一下聯儲局開會的樣子,某地方總裁滙報當地經濟情況:「就業情況繼續改善,但增長速度較上季度減慢,工資增長輕微上升,通脹保持溫和增長,但有下調壓力,因能源和食品價格持續疲弱……」

做學問的首要條件是什麼?是抵得悶,不介意花時間看文件,更不介意作冗長討論(議息會議足足要開足兩日),反覆討論,闡述觀點。

交易員的會議又是怎樣的?可能只開5分鐘,「美元兌歐羅的5分鐘圖展現黃金交叉,突破1.XX止賺,跌穿1.XX止蝕……」且看法話變就變,上一分鐘看好,下一分鐘便看淡,在交易員的世界,根本是家常便飯,一點問題也沒有。

假若科恩真的做了聯儲局主席,開會前要看大量文件,恐怕已經暈低;開會時聽冗長、仔細且沉悶的滙報,更百分百會打瞌睡。交易員的性格是,你只有30秒來吸引他的注意,過時他只會讓你快走出他的房門。

欠缺耐性,很難勝任聯儲局主席的工作。更重要的是,交易員的易變性格將使政策難有連貫性。

做Deal與施政

從沃爾克開始,每任聯儲局主席都有其使命,沃爾克是解決滯脹和高通脹,格林斯平是保持通脹在2%至4%之間,貝南奇是把美國經濟從金融海嘯中拯救出來,耶倫則是如何溫和地退出QE。市場知道聯儲局主席的取態和底線在哪裏,便能預測政策方向,敢作長期投資。

但交易員出身的科恩看法話變就變:這幾月通脹向上,便考慮要不要加快「收水」;下季度經濟轉差,便可能又想要不要減息。政策沒有連貫性,投資者不知如何是好,波動性百分百會上升。

科恩其實和特朗普有點像,不是十分有耐性,我覺得是這樣便是這樣,決定不是經過大量事實或數據分析,而是憑一己信念的判斷。在生意或交易場上,可以是決斷明快(因好Deal往往不等人)。在制定貨幣政策上如此,真的要說句祝君好運了。

不是說科恩能力不濟,而是每人的能力側重不同。把有能力的人放在錯的位置上,這其實是領袖的責任。白宮還有其他人選嗎?如果還有人才,特朗普也不用讓28歲少女來當白宮傳訊總監了。科恩一旦上任聯儲局主席,投資者緊記謹好安全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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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郝承林最新著作《致富新世代2──科網君臨天下》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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