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9日
中央金融工作會議後,「灰犀牛」一詞不脛而走。黑天鵝指的,是人們不察覺,但爆發時卻會引起軒然大波的風險。灰犀牛說的,卻是每天都在人們面前出現,但久而久之,卻令人熟悉而視若無睹的巨大危險。對內地經濟而言,說的當然是房地產泡沫、影子銀行、地方債,以及理財產品。
2008年,內地出口增長之路走到盡頭,又遇上金融海嘯,於是政府便及時推出4萬億元人民幣的 救市計劃。時機準確,功效顯著。但任何藥物,病癒後便不宜再服,否則便會生出新的毛病。
貨幣過度供應惹禍
寬鬆貨幣政策,並沒隨危機過去而止,反而成常態。印鈔機不斷開動,結果便產生了資產泡沫。過去10年,廣義新增貸款(M2),以GDP兩倍速度增加。內地房價該漲這麼多嗎?不該。會不會漲?百分百會漲。
資產泡沫只是貨幣過度供應的表象之一,其餘的企業高槓桿、地方債、影子銀行等,也全皆由此而來。內地GDP對比負債比率,也從十年前的約80%,升至現在的近200%。
印銀紙帶來的經濟增長,副作用除資產泡沫外,便是高通脹。2011年時,內地通脹曾一度高達6.5%,幸好科技發展,網購出現,使通脹慢慢回落。
資產泡沫玩得愉快時,人人都不覺負債是問題。但若資產不再升反而下降,企業從資金充沛,變為資不抵債,這張單最後到底由誰來埋?
居民儲蓄是內地經濟的支柱之一。GDP增長快,居民收入上升。居民把錢「借」給銀行,銀行將錢借給「舊經濟」企業、房產商或理財產品等。若資金鏈沒斷裂,一切當然沒問題。
企業壞賬誰埋單?
但一旦出現上規模企業的壞賬或破產,這張賬單到底誰來埋?存戶?不太可能。銀行股東?機會不少(還記得金融海嘯後,各大銀行紛紛向股東伸手嗎?內銀還是不宜沾手)政府?這或許是最後一步。
人人都看到的風險,中央財金官員又豈會看不到。與其待泡沫大至不能倒時爆破,還不如找合適機會,自己主動挑破。
去年下半年起,M2增速已明顯放慢至單位數,預示貨幣政策正在收縮。是次中央金融工作會議聲明中,31次提到風險,28次提到監管。貨幣政策走向,已經寫在牆上。經濟是在建槓桿還是去槓桿,對投資市場絕對有影響!
中央以降貨幣供應方法,處理地產泡沫(還記得「房子是用來住的,而不是用來炒的」嗎?)、企業債、地方債、理財產品等問題,讓整個經濟去槓桿。且不只中國,全球主要經濟體,貨幣政策都在收縮。
資產價格是貨幣現象的反映,過去10年,不管工資收入增長有多慢,樓價卻是依舊升個不停,只因中美同在放水,熱錢從四方八面湧進香港。現在儘管全民就業,但若中美同時收水,資產泡沫又會怎樣?
內地企業、地方政府不再大力花錢,改為還錢去槓桿。短期經濟和企業盈利,又會否受影響?筆者從沒改變對中國經濟長期樂觀的看法,只是好東西都不會一蹴而就。
市場上的錢少了,好企業當然影響較小,但負債纍纍的呢?
(編者按:郝承林最新著作《致富新世代2──科網君臨天下》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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