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7月1日
6月30日,周五。環球金融市場為央行部署「收水」作出應對,決策者雖極力避免讓投資者得出銀根正在收緊的印象,但央行「公關」口水愈多,市場愈覺此地無銀,股債滙波動性明顯增加。
早兩日讀本報社評,發現文內提及即將離任的英倫銀行貨幣政策委員會成員福布斯(Kristin Forbes)。老畢好奇心起,上網瞧瞧她在臨別演說中到底有何「肺腑之言」。
看罷,在下認為有趣的並非福布斯在兩位老前輩格林斯平與伏爾克之間評頭品足,而是這位英倫銀行女將慨嘆今時今日中央銀行家「雜務」纏身,顧得呢樣顧唔到嗰樣,根本難以好好制訂貨幣政策。
「雜務」纏身
老畢一想,福布斯苦水吐得並非無理。金融海嘯後,世上還有哪家央行只須維持物價穩定乃至充分就業便功德圓滿?從銀行監管、資產市場到滙率,但凡牽涉金融穩定的領域,央行直接間接都得插上一手,干預愈深愈難抽身,皆因央行要管的事太多,不同職能角色之間很易出現矛盾衝突,一個政策目標的實現若意味着另一政策目標的犧牲,決策者應放棄物價、股市還是銀行?
自欺欺人
遠的不談,就以周初所說的一番話掀起債滙兩市劇烈波動的歐洲央行行長德拉吉為例,明明正在部署「收水」,一見市場反應如此強烈,馬上出動副手代為解畫,以免投資者過度擔憂超寬鬆政策時日無多。對肩負解釋政策重任的副行長康斯坦西奧來說,這是多麼吃力不討好的差使。
還是福布斯在離職演說中問到了要害︰金融海嘯快九周年,環球經濟復甦已久,何以世界各地利率依然離零不遠?
從歐洲央行改變政策不能不顧及市場敏感性可見,全球央行放了那麼多年水,股樓債漲個不停,貨幣政策一旦逆轉,由此引發的波動性難免危及金融穩定,央行雖明知兜得再巧妙亦改變不了退市本質,也得大費唇舌自欺欺人。
有生之年
不知今時今日當central banker好彩定唔好彩, 福布斯有福布斯「呻」,惟印鈔印不出通脹,央行得以在經濟復甦下維持超低利率,毋須急於收緊銀根。
伏爾克當年接掌聯儲局,面對的乃雙位數通脹和美元劇貶,大手加息當然不會為他換來掌聲,但不這樣做的結果極可能是高通脹變惡性通脹,貨幣購買力江河日下。以當時情境而論,聯儲局實在別無選擇,只是「醜人」由伏爾克來做而已。
美股升足八年,香港樓價不破頂才是新聞,今天中央銀行家面對的環境跟「雪茄伏」當年完全唔同。耶倫大大聲話有生之年不會重演金融海嘯,有誰願意做「醜人」刺破資產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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