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6月30日
近4個月來油價由高位累跌逾兩成,坊間指進入熊市。查近10年走勢,油價由2008年中至去年初呈一浪低於一浪,累跌逾八成;但去年初到今年初的反彈連38.2%都未到,有無牛過都成疑問,遑論熊再來。3年前的油價大瀉尚可「賴」新興市場出事,但今天無危機,連各地選舉都安然渡過,油價仍弱,大概反映油市前景出事了。
國基會最近有一論及石油被取代的工作報告【註】,回顧了史上其他能源被淘汰的經驗,鑑古知今,甚有拼圖感覺,今文取其數據(當中也有些二手的)討論一下。從第二次工業革命起,人類才大規模消耗能源【圖1】,最初燒木材的比例佔三分二,但很快便被煤所取代;經歷四分一個世紀後,上世紀初燒煤比例達四分三高峰,之後又被崛起的石油和天然氣搶佔;直至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後,煤正式被後兩者所取代。由此可見,能源換代每幾十年便出現一次,故即使不久將來再換亦不足為奇。
從天然氣和汽油崛起軌跡所見,19世紀末初期情況與近廿年再生能源的軌跡類似【圖2】。當時的天然氣和汽油要再過半世紀才取代煤,那麼剛崛起廿年的再生能源,又是否要再過半世紀才會取代石油?那倒要剖析各類能源的需求來源,才能再下定論。在石油取代煤的二十世紀上半葉間,石油增加的需求絕大部分是用於運輸:在1950年時佔半,及至近年已佔近四分三【圖3】。由此可見,石油需求幾乎即是汽車需求。
2040年前被淘汰不足為奇
然而,燒油的汽車會否無止境地增長下去?能源之所以換代,全因機器也更迭。其實,過去幾年電動車增長軌跡與上世紀初的汽車增長軌跡頗為類似,甚至青出於藍,可見石油在少於半世紀內被新能源所取代,絕對不足為奇【圖4】。
上世紀初汽車開始普及,馬、騾作為交通工具不消四分一個世紀便被淘汰【圖5】。目前汽車增長停滯,如果由最新數據2015年起計四分一個世紀,照理石油最早2040年便被淘汰。真這麼快?有人會認為電動車的技術仍不成熟,但其最大的電池問題亦將見突破,例如以鈉取代鋰。其實,任何新科技推出初期都遇困難,對比起昔日各類家電、單車、汽車等面世,近年電動單車和電動車的普及或滲透速度,顯然較以前快得多【圖6,比較斜率】。觀乎昔日科技,高速滲透的日子普遍需時二三十年,而電動車僅面世幾年已有此成績!
再生發電產能已超核趕煤
看過需求面後,那麼電動車的供應面電力方面又如何?上世紀初有水力、天然氣、煤,到下半葉有核、風力,觀乎各供應的技術普及度,同樣在首二三十年有高速的發展【圖7】。回到近年興起的再生發電,其初期發展速度其實不遜於舊能源的同期表現;及至最近,再生發電的產能規模已拍得住傳統的煤和水力,並過了核和天然氣的頭了。
單憑基本因素,固然不會計到油價會否跌穿40、30甚或20美元,但顯然不是重上60、70甚或80美元那邊。整體能源市場仍會有需求,但只是換到電力及其相關資源而已。
交通銀行(香港分行)環球金融市場部
註:Aditya Pande, Fuad Hasanov, and Reda Cherif (2017), “Riding the Energy Transition: Oil Beyond 2040,” IMF Working Paper No. 17/120, May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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