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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6月22日

葉家興 商管啟示

電動車春秋大夢 不僅是環保

2016年,特斯拉(Tesla)只生產了7萬6千輛電動車,營收70億美元,虧損8億美元。反之,全球最大的汽車公司通用汽車(General Motors)則賣了1000萬輛,收入1660億美元,淨利潤92億美元。在醒目錢充斥的股市裏,哪家公司更值錢?

以過去5年牛市來計算,銷售量不到通用1%的特斯拉股價漲了10倍以上,雖然通用也有七成的漲幅,但雙方勝負高下愈來愈明顯:目前特斯拉的市值超越600億美元,遠遠勝過通用汽車的500億美元。按照當前市值和去年汽車銷量來計算,特斯拉總市值攤分到每輛車上將近70萬美元。為什麼特斯拉股價和營運情況不相符,為什麼不斷燒錢、仍處於虧損的公司,躍居為美國市值最高的汽車公司?

股市是經濟櫥窗,特別是美國股市,滙聚了全球最卓越的聰明才智,最頂尖的交易高手。這裏真金白銀的競賽,幾乎預示了電動車與傳統燃油車的勝負。

燃油車8年後消失

無獨有偶,最近史丹佛大學業界講師Tony Seba在研究報告《再思考2020-2030運輸前景》(Rethinking Transportation 2020-2030)中,大膽預測,8年後,世界各地將不會再出售汽油或柴油車,公共汽車或卡車也會轉向電氣化。屆時電動車的價格將會比燃油車還要低,因此奢侈品與平價車的角色將會逆轉。今日平價的燃油車將會轉為奢侈品或汽車玩家的玩具,僅針對特定族群進行開發。而今日高檔的電動車則會價格親民,成為市場主流。

轉變的一大關鍵在於電池。報告中認為2至3年就會有突破性進展。電池平均續航力可超越300公里,開發與製造成本也都大幅降低,加上維修成本低於傳統車的十分之一。高效率與高輸出的特點,使未來消費者可以以更低價買到性能更強的車款。

石油公司當然不這麼看,不過他們不再小看對手。在彭博財經頻道(Bloomberg)近日的報道裏引述石油大廠道達爾(Total)最新報告,顯示他們也快速修正看法:今日僅有1%市佔率的電動車,到2030年可能將快速增加到三成的市佔率。不過,如果科技破壞性創新的競爭史可以為鏡,市場發展永遠快速到超過被淘汰行業的內部預估。

以銷售金額來說,全球年度汽車銷售額約2萬億美元,金額大於電視、電腦、智慧型手機的銷售總額。雖然台灣企業在電子行業技術領先,但普遍認知是在運輸行業的表現欠佳。不過,異軍突起的台灣電動電單車品牌Gogoro,正不斷獲得海內外投資界的青睞。雖然Gogoro也同樣虧損中,並且股票並未上市,但彭博財經網站的介紹裏卻頗為看好。

智能科技引發革命

投資永遠必須搶奪先機,或許有人會以電動車大夢來詮釋這樣的熱潮。但投資者看好的是什麼?電動車的未來性又在哪裏?也許,從投資者的角度來看,特斯拉或Gogoro的電動車其實存在與傳統燃油車極大的本質性差異:燃油車是一種可以跑的機械,而特斯拉電動車與Gogoro的電動電單車則是配了輪子的電腦。

假如電動車與燃油車的外形與功能性保持雷同,而只在動力驅動的方式上有所區別,那絕不會有現在的傳奇。特斯拉的價值,在於其是「智慧型」電動車。智慧與電動並行,決定了特斯拉的研發方向與傳統車廠有革命性的差異。真正影響趨勢的,或許不僅是電動車的環保概念,而更是深具未來性的科技,例如結合感應器、光學雷達、GPS及電腦視覺等環境感測技術的自動化無人駕駛。這些先進的技術與人工智慧的機器學習,讓電動車輛可以貢獻更有效率、更加安全的道路運輸。

台灣的Gogoro也一樣透過前瞻的智慧技術與電能傳動,顛覆30年進步緩慢的機車產業。比如說全車80個感應器、效能等同125cc機車性能的電動馬達、車聯網連線技術、換電池網路等等,都是台灣前所未見的系統整合,這樣的智慧電動車影響力大到足以引發下一波工業革命。

全球投資機構深知電動車革命可以徹底翻轉產業價值,所以才大張旗鼓地投入。至於翻轉的程度,也許可以用20世紀汽車取代馬車的巨變,來做為想像的基點。

當世界各國政策都不斷鼓勵電動車發展,消費者也開始考慮擁有電動車,這個時代已經來臨,特斯拉與Gogoro的經驗似乎可以給不斷陷入價格戰的各大車廠一個反思與拓展的機會。除了新能源外,智慧可能更是裂解固有產業結構,創造新商機的癥結點。

免責聲明︰筆者並不擁有上述任何一家公司股票。

作者為香港中文大學金融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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