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4月26日
在本輪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中,「三去一降一補」成為中國經濟改革的主要抓手,其中去槓桿主要涉及的是政府部門、非金融企業和居民部門的槓桿,而對於金融去槓桿的界定,目前看來實際上並未有明確的界定和衡量指標。金融業本身作為一種高槓桿經營的市場主體,其自有資本佔比相對較低,正因如此,對其監管的重要內容之一,就是聚焦於資產擴張需有足額資本的支撐,而金融過度加槓桿的過程正是無充足資本對應的資產擴張。
市場會如何變化
(一)逐步收緊流動性,扭轉加槓桿的寬鬆預期與市場環境。
要實現金融槓桿的降低,首要的是打破加槓桿所必須的寬鬆流動性環境。公開市場操作鎖短放長,提高成本,流動性維持緊縮平衡。貨幣政策穩健中性,貨幣市場利率中樞提高。貨幣市場利率的提高和流動性的收緊,打破了加槓桿的基礎,使得融資成本提高,利差擠壓,這是金融去槓桿的必要條件,也將會伴隨去槓桿的整個過程。
(二)宏觀審慎與微觀審慎互為補充。
從本輪加槓桿銀行的資產負債擴張新特點可以看出,傳統的合意信貸口徑已經無法準確地捕捉金融機構的資金運作趨勢。同時,對於中小銀行來說,其投資端收益較高,對資金成本提高的敏感性低,現有MPA(宏觀審慎考核)的激勵與懲罰機制相對單一,把MPA的考核結果與各項准入和資質進行掛鈎,能夠有助於強化監管約束。
除MPA外,微觀審慎監管作為宏觀審慎的補充和落腳點,也需得到細化和更新,宏觀審慎和微觀審慎二者相互配合以打破銀行-非銀套利交易結構,彌補監管失靈。不可否認的是,2017年隨着流動性寬鬆的終結,去槓桿將伴隨始終,也將對銀行、資管行業以及實體經濟產生影響。對銀行業而言,去槓桿的初期會產生利差倒掛、被動續命等負面影響,加槓桿進程中的擴表行為不再持續反而加速收縮。隨着監管的跟進,資產擴張的多元形式也逐一納入監管框架,需要充足資本的支撐,長期來看,對銀行業的資產品質風險緩釋有積極影響,也迫使銀行業遠離資金套利,重回間接融資的正規。
實體經濟成本增
對資管行業而言,本輪去槓桿的重要影響即為委外管理人的洗牌,簡單通道業務失去存在的基礎,機構間的合作由簡單的通道升級為優勢互補,委外投資出現分化。在委外管理人的選擇上,更加注重投資能力,完善委外投資的管理機制,建立白名單機制,加強定期滙報和溝通,實行末位淘汰制度,規定委外管理人跟投比例,超額收益遞延支付等。這些都將對資管行業產生深遠影響,引導回歸資產管理的本質。
而對實體經濟而言,不可否認的是,本輪加槓桿過程中資金供給上升,企業融資總量有所提升,但多層鏈條和通道則增加了交易成本和操作風險。而且通過多層的資金流轉,最終流向可能與政策引導方向發生偏離,弱化了對資金配置的調控,長期來看,對實體經濟產生不利影響。去槓桿的初期可能會在融資量上有所減少,但長期看結構會得到改善,成本降低,能夠更有效的支援實體經濟的發展。
金融去槓桿,去的是無資本支撐、脫離監管的槓桿,而金融槓桿的高低,應與經濟增速、資本充足和監管要求相適應,保持合理的水準,一旦超過經濟發展的速度,或者脫離資本的支撐,或者逃避監管的要求,那必將走向金融泡沫。去槓桿的過程,也是對金融機構的考驗過程,如何實現業務結構的調整和優化,加強對流動性的管理能力等是金融業首先需要解決的問題 。而聚焦輕型化發展,是適應去槓桿進程的銀行發展方向。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不代表任何機構。
巴曙松為香港中國金融協會首席經濟學家;王月香為華創證券研究所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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