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月16日
隨着中國加入世貿踏入15年,市場日益全球化的趨勢亦似乎來到終結。眾多對美國、英國及歐羅區國內消費增強的預測並非偶然。荷蘭經濟政策分析局10月的數據顯示,雖然全球工業生產按月上升0.1%,但按實際價值計算,全球貿易則按月下跌達0.5%。以按年3個月平均變動計,全球貿易增長(0.5%)亦落後於工業生產。
在千禧年代的首5年,貿易增長的速度比生產高兩倍,尤其推動實行出口導向型增長策略的新興市場,達至高水平的蓬勃發展。貿易生產彈性從超過2跌至1,這也可能部分因為中國加強力度,由出口帶動增長模式轉為內需主導增長模式所致。究竟下一代工業(稱之為工業4.0)是否將主要在新興市場以外的地區發展?
按現價及美元結算的全球貿易實際上已下跌。然而,已發展國家及成品相對商品,依然佔全球約六成出口。美元升值完美解釋成品價格按年下跌6.5%的現象。然而,運輸成本顯著下降,令市場人士質疑全球貿易是否應因此而銳升。再者,據波羅的海綜合指數顯示,貨櫃運輸成本比原油價格跌幅更為驚人,反映需求進一步減弱,或全球化普遍失去動力。
全球化意味全球經濟一體化,而價值鏈則分布在世界各地,表示從商品和服務生產中所得的相對利益得以被開發。國家可大量生產比其他國家生產得更成功、或成本更低的項目。據統計,這趨勢由全球貿易增長速度高於實際生產量這事實證明;在通訊成本下降,加上撤銷關稅及非關稅貿易壁壘下,亦為這趨勢帶來支持,然而,後者已有一段時間未見進展。為振興全球貿易,美國國會可能須於2016年美國總統大選之前,通過「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以及達成「跨大西洋貿易與投資夥伴協定」。
政治風險增不利一體化
市場全球化亦受到當前政治局勢威脅。我們留意到全球及地區性利益和主題的轉變,尤其是在歐洲。英國、希臘、芬蘭可能脫歐,加泰羅尼亞及蘇格蘭要求自治等例子,顯示人們對歐洲一體化的信心正在減退。歐洲似乎沿兩端日益分化:對合適財政政策的共識,以及歐洲北部與南部於貨幣政策運作的差別;而東、西部則對公民基本權利的理解,以及共同解決難民危機的意願方面,分歧愈來愈大。
不幸的是,歐洲政治局面出現分歧之際,地緣政治及外在威脅亦同時逐漸增加。敍利亞、阿富汗及烏克蘭的衝突反映恐怖主義威脅不斷增加,因此,透過商品貿易、旅遊業及直接投資的市場全球化或會減少。這不但會妨礙資金有效分配,同時亦會限制國際間的知識交流及競爭──兩者均是增加發展潛力的重要因素。
新興市場增長推動需求
然而,隨着經濟更繁榮的希望逐漸減弱,除增加較貧窮國家移民的誘因,同時亦增加較富裕國家的民粹派吸引力。後者通常以國家利益為大前提,較難認同全球化市場、歐洲一體化及全球供應鏈獨立所帶來的利益。在歐洲,這意味《神根公約》於2016年會終止,引致增加貿易限制的機會大於加強一體化,因此歐洲未來亦將會更加分散。
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所述,儘管全球化趨勢已開始減弱,惟新興市場現時的增長速度卻是已發展國家的兩倍,這趨勢將於2016至2020年間加劇。
對於已發展國家而言,這意味中期內,海外的潛在需求應比國內需求增長得更快,因此,專注於海外市場依然是有意義做法。希望2016年政治發展將不會嚴重窒礙經濟發展,亦希望全球化將重拾動力。
作者為瑞士嘉盛銀行首席經濟師兼經濟研究分析部主管,曾於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任職,於德國基爾大學(Christian-Albrechts-University)取得經濟學博士學位。他為《信報》/信網撰文,分享對歐洲市場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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