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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8月28日

畢老林 投資者日記

薩默斯「鹹魚翻生」 人幣美債何去何從

8月27日,周四。美股單日轉向翌日,三大指數拗腰反彈,而且有始有終,道指收市升619點,漲近4%。標普500指數更加「識做」,不偏不倚,周三收報1940.51,剛好落在老畢兩度提及的關鍵水平。

作為龍頭的美股不再虎頭蛇尾,周三乍現死亡交叉的恒指,周四裂口高開兼強勢收市,情況一如美股;北望神州,上證指數亦重上3000點關口。中港美股民望穿秋水的relief rally,終於夾都冇咁啱,同時出現。

儲局高層再出口術

老畢昨天說中央銀行唔再係神,話口未完,紐約聯儲銀行總裁達德利(William Dudley)突然開腔,指聯儲局9月加息的理據已不再那麼強烈。達德利乃美國央行第三號人物,地位僅次於主席耶倫和副主席費希爾,說話份量非一般地區聯儲銀行揸弗人可比。此君既公開表示9月加息理據不如之前強烈,市場肯定更加不信耶倫下月一意孤行加息。

達德利發言後,美股反彈勢頭更勁。那是央行之功,抑或今時今日必須中美手口並用,股市方能在超賣再超賣下出現「正常」的術技性反彈?老畢建議投資者繼續留意標指能否穩企1940點以上、美債等避險工具資金流出會否加快,以及VIX指數能否明顯跌穿20水平,發出恐慌告一段落的訊號。

講開美息走勢,同文習廣思昨天提及美國前財長薩默斯(Lawrence Summers)日前在《金融時報》發表的文章。薩默斯2013年與耶倫爭逐聯儲局掌門之位,結果在「跑馬仔」中成為輸家。此君以耶倫手下敗將的身份論述聯儲局決策,雖說何足言勇,惟以其份量,意見仍有一聽價值。薩默斯的主要論點是,聯儲局若在當前環境下堅持加息,勢必危及三大政策目標,即物價穩定、全民就業和金融穩定,錯得無可再錯。

卻其實,這位前財長早就「批死」美國經濟陷入「長期停滯」(secular stagnation),並視此為新常態。知君者想必認同,老薩反對的豈止聯儲局在9月以至今年內加息,他堅信的,實乃聯儲局不維持超低利率,美國必步入衰退無疑!

薩默斯此番似新非新的言論,在美國利率去向難料的當口發表,自然成為焦點。可是,眼前除了美息外,人民幣動向亦是熱門話題。正因如此,薩默斯2004年發表的一篇演說,「封塵」多時亦能重見天日。

演說圍繞中國以拋售美債威脅華府,達到北京想要的政治結果。薩默斯把冷戰時期中蘇對峙的狀況,套進中美當時的情境,並以「金融大殺傷力武器」(weapon of financial mass destruction)形容北京手上的美債;由此衍生出來的局面,在薩默斯口中變成了「金融恐怖平衡」(balance of financial terror)。

金融恐怖平衡?

這種處處散發着陰謀論氣息的評述,如今聽起來有點Out,但回想十餘年前,美國政界不分黨派,異口同聲指摘中國操控人民幣滙率以取得貿易優勢,且利用手上規模龐大的美債,處心積慮跟美國進行政治博弈。薩默斯的意見,在中美就人民幣問題鬧得不可開交的日子,實為主流。

站在華府的立場,中國因操控滙率(阻止人民幣升值)而累積了數以萬億美元計儲備,最危險的莫過於北京拋售美債引致利率急升,對美國經濟構成災難性衝擊。然而,十年過去了,這種情況並沒有發生。

諷刺的是,中國外滙儲備從去年中起下降,由高峰期逾4萬億美元,減至現在約3.5萬億美元;同期北京持有的美國國債,規模亦見縮減【圖】。這個變化顯示,過去一年中國儲備下降,與北京減持美債存在因果關係。這並不意味薩默斯2004年的警告終於成真,所以如此,全因時移世易,北京當年為阻人民幣升值積下大量美元資產,今天則為了令人民幣在貶值過程中不致引發動盪而減持美債。

君不見,中國以往因資金不斷流入,儲備激增之餘必須透過央票等定向工具回收過剩的流動性,即進行沖銷操作(sterilization);如今面對的卻是資金外流、貿易對手貨幣不斷貶值,人民銀行反過來要以減息降準彌補不再充裕的流動性?

十年人事幾番新

十年變化可以很大,過去投資者的「共識」是人民幣單向升值,今天則只望「人仔」不致單向貶值。美國債息並未因北京減持而升(去年中以來美國十年債息微跌),市場擔心的反而是,中國經濟惡化、人民幣加速貶值,環球市場危上加危。真的這樣,避險需求只會令美債更搶手,債息又怎會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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