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7月8日
7月7日,周二。中央十級火力救市,惟板斧出盡成效不彰,上證綜指依然跌住嚟收。數近日頭號熱門話題,非A股愈救愈死莫屬。
今讀「英眼狙擊」欄主黃國英君對中外救市效果天差地異的分析,文內提到港府1998年入市打大鱷。作者用了六個字來形容整件事:好運多過好波。Bingo,完全同意!
政府那次大獲全勝,「救市三俠」曾蔭權、任志剛、許仕仁攞足彩。政府後來更把救市買入的藍籌股以ETF形式「還富於民」,成為今天的盈富基金(02800)。
時勢造英雄
回想那段「陳年往事」,老畢清楚記得兩件事,一為金融風暴接二連三;二為時勢造英雄,危與機往往只差一線。
港府入市的背景是亞洲金融風暴,其時區內貨幣兵敗如山倒,誓死捍衞聯滙的香港,頓成炒家決心攻陷的最後一個城堡。表面上,大鱷炒的是港紙與美元脫鈎,但金管局挾息十分有效,炒聯滙解體難以得逞,大鱷於是聲東擊西,明賭脫鈎實空港股,操作上涉及期指等衍生工具。港府眼見恒指一瀉如注,散戶膽戰心驚,決定以外滙基金入市,誓要「買起」港股擊退大鱷。
政府以「雷霆救兵」的姿態進場,若要給行動起個代號,最貼切莫如「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然而,大鱷豈是善男信女,索羅斯憑一人之力擊敗英倫銀行,跟官府惡鬥未驚過,時間一久,港府未必能操必勝。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雙方拳來腳往之際,外圍突然傳出對沖基金長期資本管理(LTCM)倒閉的消息,死因乃另一場金融風暴——俄羅斯債務危機。LTCM持有大量俄債,該國一聲無錢還,LTCM焉能不死?
老畢所以記得那麼清楚,皆因當時的我揸了不少本港上市俄國股債專家勵晶太平洋的股票。莫斯科宣布違約當晚,盧布一夜貶值五成,勵晶管理的許多基金,連trade都trade唔到。
大行給「揼心口」
事發不久,聯儲局主席格林斯平召集多家華爾街大行開緊急會議,「揼心口」迫其聯手救LTCM,免得事件引發系統性金融危機,情況跟今天中央「吹雞」叫國家隊一面買貨一面唔准沽,倒有幾分相似。
格老怕眾華爾街大帝辦事不力,索性出埋減息這招,1998年9至11月,分三次把聯邦基金利率合共調低75基點。如此一來,LTCM救唔救得番已無關宏旨,重要的是,從歐美到亞洲,股市無不燒炮仗咁上。
美國經濟當時欣欣向榮,減息的唯一原因是救市(準確說是防止LTCM爆煲拖冧個市)。聯儲局救的是美股,但減息效應刺激全球,恒指自然受惠,與大鱷駁火的港府,成個勢都唔同晒,愈踢愈順,插花倒掛C朗上身。
面對這班如有神助的「少林足球」,大鱷自知毫無勝算,加上本身亦有不少俄債exposure,顧得香港顧不了俄羅斯,遂當機立斷鳴金收兵,睇上去便如港府鬥垮大鱷。咁仲唔係好運多過好波?
以當時情況而論,LTCM倒閉本應對港股插多一棍,政府要贏更加不易,若非聯儲局兩個月減三次息,勝利未必屬於香港。所以我話,真正的「救市三俠」不是曾蔭權、任志剛和許仕仁,而是格林斯平、魯賓和薩默斯。
金融危機沒完沒了
還有一點值得一提。上世紀九十年代,金融危機沒完沒了,1994年是墨西哥,1997年是亞洲諸國,1998年是俄羅斯,1999年是巴西,2001年(正確說已是本世紀)則有阿根廷……基本上,世界每隔一兩年便發生一次嚴重且有可能影響全球的金融危機。
老畢相信,這些國家都曾傾盡全力救市,但單打獨鬥注定徒勞無功,能令她們起死回生的,到頭來仍是山姆大叔。從這點着眼,國家隊未必做得成A股「白武士」,大家反而要(目及)實歐美兩大央行對希臘局勢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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