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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3月28日

馮培漳 計論短長

醫護無投訴 換衫有暇疵

十多年前因病接受了電療,自此即有諸般後遺症的困擾。這些後遺症包括口乾、口腔內時時有類似口水痰的東西待吐、還有鼻腔內不暢通,常常被人誤會為感冒未清。

當日在治療時,有輔導人員建議可到醫療器材公司買個鼻泵,早晚各做一次,可收清洗之效。但此東西用起來不方便,用了一段時間便放棄了。後來又有改良過的類似小孩玩水槍之相類器材,又重新再用。

某日去醫院作例行檢查,口痕痕地在醫生做內窺鏡時問他,這病是否算是痊癒了?他說憑內窺鏡檢查,前面看不出有何問題,但後面是否一樣就要看過才知。因鼻道之間有不暢之障礙,需做個小手術把隔阻物清除掉,才能有個確定的答案。然後又問是否願意做?因是小手術,局部麻醉可矣。當然願意!於是便排期,並囑在家等待消息可也。

洗手間內狼狽換衣

已漸漸忘記此事了。大約隔了幾個月,忽然收到個電話,說有期可做,約是二、三個月後,日期、時間和地點都交代了。日子之前一天,剛好出席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會,忽然電話響,自然不便接聽。初時還以為是銀行打來邀請你借錢有優惠,或是地產經紀告知你何處有筍盤之類,未有理會。後來心掛掛打去一問,原來是醫院姑娘打來提醒明日之約會,還交代了須注意的事項、如何處交錢、何處登記,以及要不要家人陪伴入院和出院等。

第二天如約前往。進入候診室,病人不算多,但是陪伴而來者則甚多。有個等待出院者食完飯後正穿衣服,陪伴者有三人!令到這個T型的候診室內人頭湧湧。

牆上有一面錦旗,應是送給醫護人員的吧,但上面寫着的是「同仝」,而非「同人」!旗上有八個字,前四個是「澤心仁厚」,而非常見的「宅心仁厚」!

也好,有錯體,表示這東西應不是醫護人員自己送給自己的了!

接着便要換衣服,因屬於即日入院即日出院之類,故沒有病床給你,要藉病床之間的布簾遮遮亦不可得。此地只有洗手間內可以換衣,牆上無可掛衫之釘,地上亦無可放衣物之桌椅,兩隻手加上腳,又要脫除身上之衣服,脫下不知放何處;又要把醫院之服着上身,頗為狼狽!於是把少時在沙灘游水又不甘心花錢租儲物櫃之本事拿出來,施展「二字拑羊馬」用腳把衣服夾住。有些衣服重複搭在肩上。幸好帶了個背囊,把拉鏈拉開,把衣物拚命往裏塞,總算搞掂。醫院內萬物皆需消毒,若衣服掉在地上,沾了水跡,還要穿不?

往日去做X光檢查時,記得那邊有個換衣處,可令病人從容置換衣物。其實病人也不要你提供什麼好傢具,一把行將棄到堆填區丟棄之無椅背椅子,或是在牆上打幾口釘,掛掛東西便可了。比之「拗餐死」花一千多億元興建的第三跑道,這算是什麼呢?難道也要向鬍鬚曾申請,再請高局長核准麼?

微不足道也做到完美

縱有家人陪同來,此人多是女性。要到男洗手間幫手換衣服,不是不便,而是簡直不可能!病人既有病,自然手腳不如常人之利索,還要他們像表演雜技般的先來一個「穿衣操」, 是屬強人所難也。

幸而接着的遭遇都令人滿意,好解之前的不快。

因手指的不聽使,致使帶在手上的戒指除不下來。醫生說也無辦法,但手上有金屬物,可能會令手術後止血時有麻煩。

進入手術室後,各種在影視片集中常見的程序一一呈現。醫生一方面做準備功夫;筆者感覺到姑娘也在不停手:她先是想幫手除戒指;後來發覺除不了便想用一張膠紙把戒指套住,希望產生絕緣作用。都是想減少麻煩。

手術做完了!鼻腔內的不暢通感消除了。醫生說以前電療遺下的血,過一段時間後結了痂,便成為不暢通的主因。怪不得以前有做通鼻時,常會把一些東西誘帶了出來。這東西像是一塊細小的「猪肉乾」模樣,有指甲般大小,可看得出上面有血痕,也有鼻液。

事後到地下藥房取藥。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有多,鼻中的血一直未停。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取藥者見到也皺眉頭!眼見取藥一時不可得,立刻走上病房,問問可否用其他方法止血?姑娘連忙聯絡醫生。醫生建議留院觀察一晚,並說流血只屬暫時,是常見現象也。手術前也曾說明過,不須大驚小怪…。筆者也曾有此經驗:早晨起床,打個噴嚏,便會流點鼻血。也很快便沒事。最後決定不留院了。為求安筆者之心,姑娘也一一告知了各需注意的事項,包括要入院時如何聯絡醫生。

此次手術之行,也算令人滿意。

多年前曾應邀到武漢為某大型商場做培訓。看到辦公室壁上有標語一幅,曰:「把微不足道的事做到完美無暇」!即時覺得少了個「也」字。建議改之,遂便成:「把微不足道的事也做到完美無暇」!他們有此宏願,香港醫護人員可以因是「微不足道」就可置之不理麼?

作者為香港執業會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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