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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3月25日

畢老林 投資者日記

「大鱷」化身羅賓漢 「暴民」錯怪歐央行

3月24日,周二。早兩日寫兄弟幫鬥姊妹淘,老畢曾提及對沖基金經理鍾斯(Paul Tudor Jones)。此君兩年前在言語中得失了異性同行,自覺失言公開道歉。

這位「神級」投資者本周再次成為新聞人物,此番不是「衰多口」,而是化身「正義先鋒」,出錢出力搞了個「公義指數」(JUST Index),誓以市場力量迫企業取之有道。

鍾斯乃基金業有數的賺錢天王,個人財富高達46億美元。世上若真有劫富濟貧的俠盜,不把目標對準這位「肥到着唔到襪」的財主,只怕對不起街坊。然而,世事就是如此奇妙,堅信資本主義與公義可以並存的鍾斯,1988年鎖定「讓貧窮從紐約消失」這個目標,不待別人打他主意,便爭着以個人炒賣所得創立慈善基金,大號就叫羅賓漢(Robin Hood Foundation)。

迫企業重拾良心

二十多年後的今天,鍾斯挺身搞「公義指數」,出面的是他去年創辦的另一家非牟利機構──「公義資本」(JUST Capital)。羅賓漢+公義+對沖基金,大鱷與天使,誰說水火難容?

「公義指數」的概念是以群眾力量監察管理層,JUST Capital每年9月發表以2萬名受訪者為對象的調查,由普羅大眾決定商業機構應遵守哪些「公義」準則,按此「清單」,為全美一千家大型企業評分。

顯而易見,這樣做的目的是把公眾壓力轉化為管理層自我約束的誘因,為免得分太低損害形象,企業為求暴利不公不義或置生態環境於不顧,自然便會多一重顧忌,日子有功,商業機構的行為不難逐步改善。

利用群眾壓力迫企業重拾良心,算不算以「市場力量」改變企業行為,老畢認為大有商榷餘地。調查對象是否能廣泛代表不同社會階層,對「公義」的釐定也會產生莫大影響。「社會指數」面世後,企業會否為了爭取高評分而犧牲利潤,同樣令人懷疑。可是,鍾斯早年創立的羅賓漢基金,打正旗號「滅貧」,我想他對貧富兩極議題必然十分重視,雖然此君本身就是「佔領華爾街」矛頭所指的one-percenter。

富有並非罪過,惟鍾斯的搞作令老畢想及另一宗「有趣」事件。上周三,全球聚焦美國聯儲局議息結果,大西洋彼岸發生什麼事,未必人人在意。當天,歐洲央行新總部啟用儀式於法蘭克福舉行,這邊廂冠蓋雲集衣香鬢影,那邊廂數以萬計示威者聚集四周遊行抗議,鬧個天翻天覆。事件很快便演變成暴力衝突,警方出動水炮、催淚彈和胡椒噴霧驅散人群,場面猶如本港「佔中」運動初期。

示威者抗議什麼?

過去十餘年,但凡世貿組織(WTO)或八國集團(G8)舉行峰會,來自五湖四海的示威隊伍例必「全副武裝」,跟與會者大唱對台,防暴警察與高呼反全球化、反資本主義的示威群眾大演「攻防戰」,早已成為世貿、G8峰會的指定戲碼,上周三於法蘭克福街頭出現的「暴力抗爭」,在見慣這類衝突的公眾眼中並不稀奇。

值得討論的並非示威本身,而是示威者抗議什麼。根據相關報道,示威者抗議的是「三頭馬車」(Troika)把緊縮措施強加於歐羅區財困國,量化寬鬆加劇貧富兩極社會不公,行動的策劃單位便有希臘執政激進左翼聯盟(Syriza)及其他歐洲國家的左派政黨在內。

「三頭馬車」另外兩員是歐盟委員會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諷刺的是,若非歐洲央行行長德拉吉2012年一聲竭盡所能挽救歐羅,意西葡愛能否像今天般以超低成本發債融資,誰亦說不準。

好了傷口忘了痛

ECB與德國就買債量寬長時間爭持不下,其中一個主要原因正是柏林擔心QE進一步壓低債息,財困國好了傷口忘了痛,削減開支整頓財政迫切性大減、故態復萌可能性大增。在「緊縮」一事上,歐洲央行於示威者孰敵孰友,豈是三言兩語所能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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