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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7月2日

EJ GLOBAL plus 信觀點

工資未虞狂升 有望避過「大滯脹」

世界各地人民都感受到百物騰貴之苦,同時又見經濟放緩,衰退的機會不斷上升,令人擔心半世紀前的「大滯脹」時代重臨。不過,經濟專家多指出,現時全球經濟結構跟上世紀七十年代有很大分別,能源在經濟的角色下降,工資與物價螺旋式上漲(wage-price spiral)不那麼輕易重現,滯脹風險沒有表面看到的那麼高。

根據傳統經濟學理論,經濟轉差,意味就業人數和薪金減少,消費力削弱,物價理應同步下降,不景氣與高通脹不會同時出現。然而,這種情況在上世紀七十年代真的出現了,被稱為滯脹(stagflation)。

目前情況跟當年有很多驚人相似之處。世界銀行6月把今年全球經濟增長預測由4.1%下調至2.9%,遠遜去年的5.7%,預計2023年和2024年仍只會在這個增長水平徘徊,與當年全球經濟長期低增長甚至出現倒退相似。在美國,最新5月通脹數字為8.6%,創40年新高,第一季GDP卻按季收縮1.6%,而不少國家都有類似情況。

當年滯脹由阿拉伯國家於1973年禁運石油所觸發,石油供應短缺且價格急升,拖累經濟,而現時西方近乎全面禁運俄羅斯石油,制裁該國攻打烏克蘭,也令油價大漲。

嚴重程度遠不及七十年代

不過,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克魯明(Paul Krugman)說,美國將出現滯脹,但不會像七十年代般惡劣,未有工資與物價螺旋式上漲的跡象。他承認美國需要加息來冷卻過熱的經濟,惟不代表一定會導致衰退,預期通脹一年內回落至3%附近。

現時狀況跟50年前相似,不過嚴重程度遠不及當時。世界銀行指出,近期油價較一年前升了一倍,但在1973-74年和1979-80年兩次石油危機,油價分別升了3倍和兩倍。該行亦表示,物價上漲的問題未廣泛出現,美國食物、住屋、醫療的通脹仍低於七十年代,只有運輸和衣服超過當年。美國通脹升溫,然而仍未達七十年代衝破10%的水平。根據世銀數據,全球現時通脹7.5%,核心通脹僅2.8%,這兩個數字遠較1979-80年超越15%為低。

其中一個分別在於現時產業所需的能源下降。國際清算銀行(BIS)6月底發表報告提到,全球能源強度(即每生產一個單位的GDP所消耗的能源)過去40多年減少了約四成,當中石油更下降超過一半,所以石油禁運對經濟的打擊少於當年。

相對於供應衝擊導致原料成本上升,工資狂漲才是引發通脹惡性循環的最主要原因,物價上揚令勞工要求加薪,反過來又會促使生產商加價,兩者不斷惡性循環。然而,經濟過去幾十年由受限於政府政策轉為由市場供求主導,這種情況很難再出現。

由二戰結束至八十年代初,西方國家工會盛行,約八成勞工加入工會,勞方擁有罷工這一大籌碼,較易獲得大幅度加薪。當時流行物價和收入管制,不少西方資本主義國家也會大舉干預市場,經濟結構僵化。這種環境令薪金通脹壓力龐大,導致滯脹。

工會式微 薪酬議價力低

現時西方國家只有約一半勞工是工會成員,集體談判權式微,而且大部分貨品不再受政府控制物價和供應。況且,雖然近年興起逆全球化的討論,但全球化程度依然遠超六七十年代,企業容易把生產外判至中國、東南亞、中東歐等成本較低的地方,甚至服務業工序也開始可以遷移海外,令勞工議價能力低,很難要求大幅加薪。

民眾的通脹預期也不同,當年社會覺得通脹會高企,因此要求更高薪金,而現時美國等大部分地方的通脹預期仍在低水平,美國聯儲局等各地央行尚有時間出招。可是,如果央行的措施不能盡快令通脹出現回落的趨勢,通脹預期升溫,將令遏抑通脹的難度增加,屆時滯脹夢魘便可能真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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