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18日
烏克蘭局勢近月再度緊張,俄羅斯在俄烏邊境地帶集結超過10萬大軍,美國警告俄羅斯最快下月底會入侵烏克蘭。適逢本月是蘇聯解體30周年,無論烏俄兩國內部,抑或俄美關係,至今都未完全解決蘇聯倒下所遺留下來的問題,導致烏克蘭一直備受地緣政治角力拉扯。
30年前的聖誕節,蘇聯末代領袖戈爾巴喬夫辭職,蘇聯正式解體。此後30年,烏克蘭嘗試由獨裁政體轉型為民主國家,同時也在俄羅斯與歐洲和西方之間搖擺,無論外交軍事抑或文化認同定位,都在親俄與親西方之間掙扎。
獨立30年 身份認同差異大
這股張力2014年全面爆發,除了推翻親俄政權,也釀成俄國吞併克里米亞半島,以及國內親俄勢力割據東面的頓涅茨克州(Donetsk)和盧甘斯克州(Luhansk)部分地區,與烏政府戰鬥了7年。
截至1991年為止,烏克蘭被外族控制超過6個世紀,當中只嘗過3年獨立。現時政治上的烏克蘭國土,並非全境約60萬平方公里(包括克里米亞)在每段時期都受同一個外族統治,東部和南部長期受沙俄帝國管治期間,西部仍有不少時間受波蘭和奧匈帝國統治,兩地在烏克蘭獨立後的身份認同有異。
最明顯的分別是語言,根據民調機構皮尤(Pew)研究在2019年的調查,只有約55%烏克蘭人在家說烏克蘭語,比率是全歐洲最低。西部說烏語為主,東部多說俄語。
不同城市的景觀也有明顯分別,西部利沃夫市(Lviv)仍有奧匈帝國的痕跡,當地人自覺是中歐人,並非東歐人,南部敖德薩市(Odessa)則是由俄羅斯女皇凱瑟琳大帝建立的軍事港口,充滿俄國和蘇聯色彩。
烏克蘭在獨立後嘗試建立自己的國家論述,卻造成更多裂痕。2014年大示威後,烏克蘭民族主義興起,跟俄國文化和蘇聯劃清界線,找來反蘇歷史人物作為烏克蘭的代表,當中最重要、也最具爭議的是班傑拉(Stepan Bandera)。
班傑拉是二戰時期的烏克蘭反蘇領袖,為了帶領烏克蘭擺脫蘇聯統治,跟納粹德國結盟,意識形態師承納粹,例如反猶太主義。西部居民現時對班傑拉十分受落,利沃夫有街道以他命名,但操俄語的人士卻感到不安,而敖德薩仍有不少紀念打贏二戰的蘇軍紀念碑。
俄烏歷史糾纏 普京強調同族
俄羅斯也在摸索自身跟烏克蘭的關係。俄羅斯很多人從不覺得烏克蘭是主權國,認為俄烏一家親,或認為至少烏東和克里米亞不屬於烏克蘭。
烏克蘭、俄羅斯和白羅斯都視九世紀崛起的基輔羅斯為自己民族的祖先,此後大部分時間俄烏都同屬一個政權管治,兩地的分野只屬同一國家下「不同行政區」之間的區隔,令俄烏兩國關係剪不斷、理還亂。
以克里米亞為例,在沙俄年代長期屬於俄羅斯,到1954年蘇聯時期才由俄羅斯調撥給烏克蘭,所以俄國人覺得克里米亞屬於他們。
俄羅斯總統普京7月發表5000字長文,認為俄烏人民是同一個民族,指出現代烏克蘭只是蘇聯時期的產物,蘇共夢想全球革命,取消國界,於是漠視俄羅斯歷史,胡亂把國內行政區域分割。他說,烏克蘭的根源來自歷史俄羅斯(historical Russia)的土地,俄羅斯的東西被搶走。
在國際關係上,俄羅斯和美國也未有認真思考後蘇聯、後冷戰時期的國際秩序。普京現時一大要求為北約承諾不再擴展至俄國周邊國家,這反映了普京更深層次的怨氣,他認為俄羅斯在九十年代經濟大亂,而且失去了蘇聯的強國地位,矢志要重拾昔日光輝,其中一點是西方不能踩入俄國的勢力範圍。
美國政府內部在上世紀九十年代也曾辯論,應否為了俄國的感受而減慢北約東擴的步伐,結果急速東擴派勝出,捷克、波蘭和匈牙利1999年率先加入北約。
地理決定一個地方的命運。當北約來到俄國門口,俄羅斯要跟西方攤牌,剛巧烏克蘭位處雙方之間的夾縫,因此成為俄美決鬥的戰場之一,國家命運也難以全由自己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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