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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5月15日

EJ GLOBAL plus 信觀點

疫苗開放專利暗戰 威逼利誘增產

一些富裕國家的新冠疫情開始降溫之際,不少發展中國家的情況卻持續惡化,令全球再就應否暫停相關專利掀熱議,讓窮國也能享用疫苗。美國總統拜登上周改變立場,宣布支持暫停專利,使討論更熾烈。可是,要世貿全部164個成員一致同意臨時豁免專利,談判恐曠日持久。以愛滋病藥物為例,由部分國家出動強制授權制度,然後用盡世貿組織(WTO)規則下的條款,再藉政治影響力向藥廠威逼利誘,似乎是提升疫苗產量,使更多人可接種的最有效方法。

坊間所謂討論疫苗「專利」問題,更精確的說法應是磋商「知識產權」問題。在世貿的規則下,這稱為「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Trade-Related Aspects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Rights,簡稱TRIPS),分為八類,而印度和南非去年10月提案要求豁免的TRIPS牽涉其中四類,除了專利(Patents)外,還有版權和相關權利(Copyright and related rights)、工業設計(Industrial designs)及未披露訊息(Undisclosed information)。

製成疫苗的生物科技技術受專利權保護,至於疫苗生產還涉及廠房和機器的設計,則屬於工業設計。此外,疫苗商授權其他公司製作時,還要教導對方監督質素、運輸等知識,這些商業機密(即未披露訊息)也是知識產權保障的一部分。

豁免範圍料遠較倡議少

大多數新冠疫苗的專利已作公開分享,然而只要藥廠一天不分享版權、工業設計和商業機密的話,其他藥廠依然無法產製疫苗。

這次暫停TRIPS的建議,旨在讓全球有產能卻沒相關專利的藥廠,也可加入生產疫苗。很多發展中國家都有足夠的基礎製作藥物,只是缺乏新藥研發能力和資金。

對於美國表明支持暫停部分TRIPS,專家認為,美方同意豁免的部分會較印度和南非所倡議的少得多。美國貿易代表戴琦本月初交代相關決定時說,支持暫時豁免對「新冠疫苗」的知識產權保護;而南非和印度的提案用字為「跟防止、圍堵及醫治新冠疾病有關」,即不止疫苗,連醫治技術、檢測工具,甚至口罩、保護衣等防疫用品,全部都納入豁免範圍。

TRIPS談判需時 冀11月達共識

任何對世貿知識產權協議的改動都須全體成員一致通過,就算沒有成員反對,談判最快也需時一個月方能完成,現在德國、法國等歐盟國家皆表示反對;新任世貿總幹事奧孔喬–伊韋阿拉(Ngozi Okonjo-Iweala)本人訂定的「雄心壯志」目標亦遲至今年11月。

疫苗廠房需要花數個月時間調整設備和訓練人員,始可開始生產,這意味着,倘循TRIPS豁免此途徑來推高疫苗產量,最快要到明年春季才有望增產。

奧孔喬–伊韋阿拉在本月履新前,提出「第三條道路」,建議藥廠可授權一些國家生產,以加速疫苗技術轉移,但毋須暫停保護某些知識產權。

愛滋病藥普及有先例可援

這個方案的做法類似強制授權,在大約20年之前,一些非洲國家曾在愛滋病藥物領域內推行。

上世紀九十年代,愛滋病肆虐非洲國家,然而藥廠企硬不減價,世貿成員經過一大輪談判後,修改了TRIPS協議,放寬了某些條款,包括國家政府可強制TRIPS持有者授權其他公司使用相關專利製作藥物。最終效果不俗,控制了愛滋病疫情。

不過,今次情況跟愛滋病藥物有一些大分別。強烈反對豁免專利的藥廠指出,新冠疫苗生產遠較愛滋病藥複雜,牽涉多個程序和大量專利,發展中國家未必有足夠的設施與專業人員投產,疫苗商也缺乏足夠人員監督代產方的出品質素,擔心出現劣質疫苗。

另外,按照TRIPS協議,強制授權下製造的產品,只能在生產國內使用,不得出口。此前愛滋病流行只屬個別國家的問題,強制授權足以應付;反觀新冠疫情屬全球大流行,必然有一些極需要疫苗的國家根本沒生產能力,須一併准許疫苗和相關原料進出口才有意義。

因此,在談判豁免疫苗專利這項大議題時,相信各國政府、相關國際組織和藥廠也會同步進行連串磋商,如政府要求藥廠自行加快授權協議,以增產疫苗;藥廠則以此為條件,換取各國日後一旦有任何協議,包括真的暫停專利,藥廠依然可收到一筆授權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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