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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8日

張倩燁 EJ GLOBAL plus 信觀點

疫潮成內地省市政府照妖鏡

截至今年2月7日傍晚,始於武漢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武漢肺炎)疫情已經超過3萬人確診,全球死亡人數突破600人,正是疫情遍全球。湖北省、武漢市兩級政府與其他地區的疫情應對,反映了中國在國家治理現代化過程中的多種挑戰。

首先是政治正確對專業人士的壓制,導致類似疫情的大型突發公共事件很難以最高效的方式處理。武漢於去年12月就發現病例,為何直到今年1月下旬由國家衞健委高級別專家組組長鍾南山宣布病毒是可以人傳人,病毒才得到當地和高層重視?

醫院醫生自己沒有確診權,武漢市、湖北省兩級紅十字會的物資分配不合理、不透明,擔任湖北省紅十字會會長的人同時也是湖北省副省長,這就令公眾對紅十字會的監督有了更大的政治阻力,難上加難。

政治正確壓倒專業判斷

其次是所謂的技術官僚隊伍水平參差不齊。在社交網絡上瘋傳的黃岡市衞健委主任面對督導組的提問一問三不知的視頻,震驚了很多國人,面對如此嚴峻的疫情,一座城市衞生工作的第一把手竟然完全不掌握該市的主要防疫數字,很難讓市民對未來的防疫工作有信心。官員治理水平不平衡,會導致地區發展不均,給全國治理與發展增加難度。

在技術官僚之外,此次疫情也暴露出內地不同省份官員治理能力差距。四川、海南、上海、湖南、河南等地的防疫工作得到國民稱讚,主要原因之一是主管官員(如省長、衞健委主任等)有專業背景或作出及時的應對;相比之下,湖北省委書記帶頭在疫情已經相當嚴峻的1月21日晚參加聯歡會,這一不合時宜的行為本身就暴露了這位書記的責任感與政治敏感程度低,一個政治敏感度很低的官員能在中國這樣講政治的環境下做到省委書記一職,可見官員的選拔過程必然漏洞百出。湖北省長在新聞發布會上幾次說錯口罩產能,更令人懷疑湖北省平時的行政能力。

河南迅速動員 恐是雙刃劍

一個令人恐懼的推斷是:湖北並不是中國發展程度最低、治理能力最差的省份。事實上, 湖北省的GDP總量長期排在全國前十位,理論上治理能力應該在各省份平均水平以上。這樣的省份面對突發疫情時尚且應對失措,不難想像萬一此次疫情發生在其他不發達的省份,情況會糟糕到何種地步。

此次湖北之外其他省份對疫情的應對頗值得玩味,「東南互保」、「地方割據」現象頻繁出現。一個統一強大的國家表面下,各地有其行政能力與利益計算,也許並不是壞事。其中,河南省頗值得關注。

在社交媒體上被當做網紅視頻流傳的河南省農村地區各村的「封村」措施,如封路、舉報家庭成員、村長向全村政令式喊話等。雖然有鄉村風趣,但本質上體現了把防疫作為政治任務進行全民動員時,河南擁有把政治任務迅速下達並執行到鄉村級的能力。這種能力是把雙刃劍,它可以在面對突發事件時緊急動員,也可能成為中共未來進行其他政治運動時反應最迅速的基層力量。

全民動員達成政治任務

武漢疫情使中國治理體系脆弱一面完全暴露。極權體制的剛性受到突發事件衝擊時,容易造成體制的崩潰,而緩和與修復社會的民間組織、自由媒體近年來已被打壓得花果飄零。公共輿論批判有官方背景的紅十字會的種種亂象,但民間與境外非政府組織與慈善團體已很難脫離體制控制而獨立生存。

有媒體人回顧,2008年汶川地震時中國媒體勇於衝破禁令,如今的中國新聞界,連幾家專業的媒體都很難找到了。

張倩燁  政治風險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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