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8月31日
從上世紀七十年代的東歐共產國家,到繁華的倫敦,73歲的雅各貝斯庫爵士(Sir George Iacobescu)經過30年的努力「湊大」倫敦金絲雀碼頭(Canary Wharf),打造成新金融城,卻在英國10月面臨脫歐挑戰的當兒辭任行政總裁。外界估計,他不會捨得這個一手帶大的項目,相信會退居幕後,繼續在執行主席位置上推動金絲雀碼頭的新發展。
在羅馬尼亞首都布加勒斯特出生的雅各貝斯庫,祖父是律師兼報紙出版人,父親是血液病學家,而他在大學主修結構工程學,三代人涉獵截然不同的界別,可以想像雅各貝斯庫早年並沒有得到家裏多大的蔭庇與影響。
被賣豬仔 改寫一生
雅各貝斯庫的人生轉捩點是在1975年,得到海外親戚幫助到加拿大一家建築公司工作。據他憶述,是被當時的共產政權以5000美元把他賣出去。雅各貝斯庫其後被地產商Olympia & York(O&Y)挖角,1988年任命他到倫敦負責開發金絲雀碼頭項目。
30年前的金絲雀碼頭,是倫敦東部泰晤士河邊一片荒蕪之地。雅各貝斯庫早於上世紀八十年代前往考察後,曾向O&Y創辦人賴希曼(Paul Reichmann)進言不要發展該項目,未料不幸言中,O&Y因此龐大的投資被拖垮倒閉。
拓荒有功 獲頒勳章
雅各貝斯庫只說中了一半,金絲雀碼頭項目其後落入勞合社(Lloyd's of London),又幾度易主,輾轉至現時的大股東加拿大Brookfield和卡塔爾投資局(QIA)手上,已搖身一變成為摩天大廈林立的新金融區,每逢工作日有逾12萬名白領到巴克萊、花旗、滙豐、英特爾、摩根大通等公司上班,並於2012年超越倫敦金融城,成為聘用銀行業員工最多的金融中心,讓倫敦有力與紐約並駕齊驅,競爭全球金融中心的地位。在這個項目金主輪替的過程中,雅各貝斯庫從未離開過。
雅各貝斯庫對金絲雀碼頭的貢獻,於2003年獲英女皇頒發大英帝國司令勳章(CBE)的榮耀,自此並與妻子和女兒以倫敦為家。
雅各貝斯庫爵士可說是金絲雀碼頭的推手,他參與區內開發的大廈超過30幢,勞合社前主席利偉恒勳爵(Lord Peter Leven)讚譽他在這事業上堅持30年,最難得的是得到多個東主家的信任。
建設這個新金融城並非一帆風順,除卻背後金主的輪替,宏觀市場風險也是一浪接一浪,11年前的金融海嘯撲至時,雅各貝斯庫帶領的金絲雀集團正準備發展金融城的辦公大樓Drapers' Garden,當時支持該項目的銀行因遭遇信貸緊縮而打退堂鼓,令集團出現資金周轉困難。
雅各貝斯庫稱,當時僅靠與建築商Sir Robert McAlpine的口頭承諾,暫緩3個月的支付。大樓最後租予資產管理公司貝萊德(BlackRock),得以雨過天青。
反對脫歐 恐失樂土
隨着科網時代來臨,金絲雀碼頭服務亦跟着風向轉變,開始提供WeWork風格的共享辦公室,同時推出混合辦公、住宅和零售概念的Wood Wharf,銳意進一步擴大新金融區。
然而,英國10月底正式脫離歐盟所帶來的「逆風」,不但扯高當地建築成本,而且奪走其部分租客,例如歐洲醫藥管理局(EMA)。
屬留英派陣營的雅各貝斯庫,指英國脫歐不僅帶來實際上的經營問題,甚至影響到他對這個國家的觀感。他說,昔日在羅馬尼亞時十分嚮往英國,但目下的發展方向,令英國不再是樂土,因為大家都為如何應對未知的前途而變得緊張焦躁。
今日金絲雀碼頭的成就毫無疑問是資本主義的象徵,但一手打造它的雅各貝斯庫卻否認自己是資本家,他對社會公平懷着強烈的信念,不認同所有的金錢和生財手段掌握在少數人手裏。但早年的經歷亦令他堅信自己並非共產主義者,說若有感謝共產黨的理由,就是被賣豬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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