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8月3日
英國新首相約翰遜【圖】上場只有個多星期,便擺出跟其前任文翠珊截然不同的姿態,不斷說出要撤回俗稱Backstop的北愛爾蘭邊境後備方案,否則一拍兩散,來個無協議脫歐。這反映英國脫歐問題進入新階段,英國及歐盟都準備開打文宣戰,為一旦無協議脫歐真的出現時,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約翰遜說,會盡最大努力達成新的脫歐協議,但他稱Backstop已經「壽終正寢」,需要從脫歐協議中剔走,並說如果不剔走Backstop,英國無意跟歐盟重啟談判,因此英國政府必須假設10月31日自動無協議脫歐。口硬的還有其他新政府官員,外相藍韜文(Dominic Raab)批評歐盟太頑固,歐盟需要改變立場才能有新的歐盟協議;職能類似「內閣官房長官」的蘭開斯特公爵領地大臣高文浩(Michael Gove)說,政府正以假設英國會無協議脫歐下運作。
現在不斷高呼無協議脫歐也沒所謂,明顯只是逼歐盟重啟談判的策略,約翰遜現階段最想要的是把Backstop從脫歐協議剔走,貫徹他提出的「又食又拎」主張,英國可盡量享受全部她想要的東西。
圍着Backstop大做文章
除了向歐盟開價,約翰遜政府這一輪發言還不斷抨擊歐盟,多名官員不約而同形容Backstop為「不民主」,似乎這是新政府就脫歐議題的其中一個關鍵字或是「line to take」,很多人相信這是出自約翰遜高級顧問Dominic Cummings之手。Cummings是2016年公投中脫歐陣營拉票操作的主管,今年電視劇《脫歐之戰》(Brexit︰The Uncivil War)中,英國男神Benedict Cumberbatch飾演的男主角便是以他為原型。當年不少深入民心的口號由他創作,包括「奪回控制權」,但他也極具爭議,因為那些口號及宣傳訊息策略頗為分化,對不同意見陣營極具攻擊性,甚至略帶有假消息之嫌。可以想像,約翰遜政府對歐盟的發言也將同樣極具爭議。
除了歐盟,另一個備受針對的對象是愛爾蘭總理瓦拉德卡(Leo Varadkar),支持脫歐的英國報章近日都猛烈批評他力保Backstop,並警告一旦令英國寧願採取無協議脫歐,愛爾蘭島上最終還是會出現硬邊境,最受打擊的只會是愛爾蘭。最直接受Backstop影響的是愛爾蘭,因此最迅速反擊約翰遜並最堅持Backstop的就是瓦拉德卡。
從不斷批評歐盟的言論可看出,約翰遜政府就是為脫歐萬一以混亂的情況發生作準備,把所有問題推卸給歐盟,可向國民展示「責任不在英方,全在歐方」。無協議脫歐是否世界末日,無人知曉,但起碼夾雜不明朗因素,英國政府不想揹這個黑鑊,這亦是文翠珊堅持不在無協議下脫歐的原因之一。
而且,大家揣測,約翰遜一上台就為提前大選熱身,可能是因為國會反對無協議脫歐而對他通過不信任動議,甚至可能他自己主動在今年秋天提出解散國會,Cummings的任命已令人覺得,他進駐唐寧街10號,較像一名選舉軍師多於一名輔政智囊,如果真的提前大選,那些「不民主的Backstop」等口號便可在選舉中大派用場。即使很多人對約翰遜政府目前的說法不以為然,這絕不重要,因為這些論述只是說給脫歐基本盤選民聽的。
然而,英國懂卸責,歐盟及其成員國焉會不懂「A字膊」?法國總統馬克龍早想盡快踢走英國,4月時已不欲再把脫歐限期延長,只是他避免在其他26國都傾向延長限期下,自己做醜人,一票否決。歐盟各國目前仍在觀察約翰遜,猜測他的意向,當發現沒有談判空間的話,他們大可反說「歡迎英國拿出Backstop的可行替代方案」,來回敬約翰遜稱「盡力達成新協議,但必須剔走Backstop」的說法。
說到底,英國要認真面對兩個問題:一、究竟在沒有Backstop下,如何可做到愛爾蘭島上沒有硬邊界?二、有什麼誘因或是「痛腳」,足以令歐盟寧願放棄Backstop而妥協?解答不到的話,約翰遜到10月31日求仁得仁,屆時不單要面對無協議脫歐的風險,還要面對Spin到把責任推向歐盟或其他第三方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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