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6月8日
上月,黃台仰和李東昇接受《約紐時報》訪問,證實德國難民署於去年批出二人政治庇護申請,成為回歸後首宗來自香港並獲接納為「政治難民」的個案。這個舉動顯示國際社會對香港人權和自由倒退的關注,並引起香港社會內部討論「政治難民」的定義,究竟二人是否符合申請條件。一直以來,香港對政治難民的認識局限於媒體報道的「假難民」濫用酷刑聲請,帶來治安問題等。不少聲音質疑德國審批黃台仰和李東昇的政治難民資格過於寬鬆。
一般涉及難民的主流電影和紀錄片不外乎是有關難民在原居地的生活苦況、逃離過程的生死經歷和如何適應在新國家的生活,較少探討歐洲國家審批難民的制度。榮獲康城電影節金棕櫚大獎的法國電影《流離者之歌》(Dheepan,下稱《流》)表面是一套主流電影,三位主角本來素未謀面,女主角Yalini為了逃離斯里蘭卡,到英國投靠家人,隨便在街上找一個孤兒,與男主角Sivadhasan拼湊成一家人,利用「人蛇」集團安排的護照離開祖國。原名Sivadhasan的男主角曾是泰米爾之虎──斯里蘭卡反政府組織的成員,但國內戰事使他失去妻女和容身之所,令他決意利用護照提供的身份──Dheepan,與新的「家人」到法國申請政治庇護開展新生活。《流》表面上是同情難民在新國度人生路不熟,但是電影隱含了對「假難民」和法國審批難民制度的批判。
形左實右 為右翼助威
首先,三人用的護照原屬於一個因戰爭死去的一家三口家庭,由「人蛇」集團安排他們到法國。他們三人本應不符合政治難民的資格,但在「人蛇」集團教導他們如何應對法國審批當局的問題。當Dheepan「一家人」抵達法國難民保護局申請「政治庇護」時,法國官員既沒有嚴謹地查核他們的背景和身份,輕易地相信他是一個因在國內報道反政府新聞而被政治迫害和崇尚自由的記者。其次,Dheepan不諳法語,法國當局在會面時安排一個來自斯里蘭卡的翻譯,但該翻譯與泰米爾之虎有密切聯繫,在Dheepan取得政治難民資格留在法國後,翻譯安排Dheepan與泰虎成員見面,電影表達法國境內充斥不少假「政治難民」。他們甚至希望在法國搶掠,籌集資金復國。
然而,法國巴黎郊區是否像《流》裏一樣?法國政治難民審批的制度是否如電影裏粗疏?
去年發生的「水瓶座號」事件,法國總統馬克龍不但批評意大利政府拒絕接收難民的立場,甚至提倡經濟制裁拒絕接收難民的歐盟國家。但不少國家都批評法國是「賊喊捉賊」,亦曾多次收緊政治難民的申請資格。在2003年,法國政府曾修改法例加以限制申請資格。如申請者能夠在原居地的其他地區避難,或申請者是來自尊重法治和自由的地方,政治難民的申請會被駁回。基於歐洲難民潮,法國國會去年通過進一步收緊難民申請手續和嚴打類似Dheepan持假護照入境的個案,措施包括縮短審核期限以加快將難民遣返、縮短上訴的期限、簡化遣返難民的出境手續等,使用假護照入境的「假難民」有機會被刑事追究,而協助他們逗留在法國的人都有機會面臨最高5年的監禁。同時,申請者與官員見面時,局方不會提供翻譯,需要申請者自費聘用翻譯,但費用對他們來講是天價。對於政治難民的申請,當局會再進一步核實「身份」,令造假的個案數目大幅下降。
《流》用一個極誇張的手法描寫難民在當地帶來的治安問題,讓觀眾未能同情難民的遭遇之外,更會質疑法國審批政治難民制度的粗疏和漏洞。電影「形左實右」的立場為右翼政黨增加政治本錢。不過,話說回來,法國已經是僅次於德國、第二大接收政治難民的歐盟國家,比其他歐洲國家更願意接收難民。雖然法國和德國審批制度有別,但為了回應當地人民的訴求,政治難民的政策大方向都轉趨保守。黃台仰和李東昇的個案顯示德國作為歐盟的龍頭,歐盟已經對香港的政治環境失去信心,值得香港注視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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