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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1月10日

梁啟智 EJ GLOBAL plus 信觀點

民主黨真正勝利在州長之戰

美國中期選舉結果揭曉,民主黨一如所料取回眾議院多數席位,共和黨則不單守住參議院多數,更有進賬。按目前分析,美國民意兩極化的趨勢愈來愈明顯,而兩年後民主黨應以何種策略才能取回總統寶座則尚未有定論。簡單來說,今次選戰可從三個角度分析:

第一,民主黨贏不回參議院非重點,如何解讀個別選戰更為重要。

儘管選前民調顯示民主黨的支持者對今次中期選舉熱情十足,但民主黨在參議院受挫實是意料中事。參議院每兩年改選三分之一議席,而今次改選主要都是民主黨的議席,而且主要位於特朗普兩年前勝出的州份,民主黨本來就吃虧。再者,各州份不論大小在參議院均得兩席,對於在小州份有優勢的共和黨本來比較有利。

溫和或激進 路線難選擇

值得注意的是,個別參議院選戰對2020年總統大選有指標作用。特朗普意外當選總統,其中一個主流解讀是藍領白人選民離民主黨而去。民主黨接下來要走溫和路線把這些選民贏回來,還是走激進路線開拓新票源,就是解讀這次中期選舉的重要命題。

印第安納州的民主黨參議員Joe Donnelly未能連任,就引來不少關注。在競選期間,他刻意討好支持特朗普的選民,就連墨西哥圍牆也說支持興建,結果卻以大比數落選,是否暗示民主黨人應該挺直腰骨參選才對?同樣在共和黨佔優的得州,民主黨的奧羅克(Beto O' Rourke)雖然未能當選,但有話直說的作風贏得很多支持,敗選差距也十分之窄,是否代表選民更喜歡性格分明的候選人?可預期民主黨的溫和與激進兩翼會對這些結果作出各種解讀,一直延至民主黨總統初選。

第二,眾議院變天創造不少歷史,但民主黨能否再進一步要視乎議會策略。

由於特朗普民望低迷,選前普遍期望眾議院會出現「藍潮」。結果雖然未如某些過於樂觀的說法有所謂的「藍色海嘯」,但民主黨在此浪潮中倒創造了不少紀錄:首位美洲原住民女性眾議員、首位穆斯林女性眾議員,還有最年輕女性眾議員。有說今次中期大選是「女性年」,從結果看來所言非虛。

至於民主黨控制眾議院後對特朗普的威脅,起碼過去兩年的減稅方案和對奧巴馬醫改的攻擊都不能再來,美墨邊境圍牆撥款也是想也不用想。有說民主黨在眾議院過半對特朗普兩年後爭取連任反而有利,因為他可以把未來兩年的所有問題推在民主黨不合作之上;不過歷史上選民一般會怪責總統先於國會,民主黨也可以在眾議院推動多項民生法案,逼共和黨否決來增加未來的選舉本錢。

此外,相信民主黨對啟動彈劾特朗普的程序將會十分謹慎,無謂令外界感到他們的攻擊只是出於黨爭,反而會把注意力放在讓「通俄門」調查可以繼續。選後第二天,司法部長塞申斯已被特朗普迫令辭職,特別檢察官米勒於司法部失去了人事上的保障。如果特朗普再進一步介入甚至終止「通俄門」調查,民主黨在國會就有大條道理出來保護米勒,這也是民主黨在眾議院過半於中短期對美國政壇最關鍵的影響。

第三,今次中期選舉的長遠影響,其實在州長和各州公投而非國會兩院。

儘管國會兩院的改選佔據了絕大多數的媒體注意,其實地方選舉的長遠影響可能更大。以州長選舉為例,由於2020年是人口普查年,屆時眾議院選區將會重劃,而州長對劃界有否決權,能長遠影響全國政治。2010年時共和黨就是透過不公平的選區劃界,在多個州份得到即使輸選票也可贏議席的優勢。

選區劃界權 州長說了算

今次中期選舉,民主黨把7個州份的州長府邸從共和黨手上搶過來,超過了選前預算。他們將會成為選區劃界的守門員,有助日後民主黨的眾議院選情。

說到選舉制度,今屆還有不少公投案會改變日後的選舉生態。有多個州份通過了改革選區劃界制度的公投案,讓選舉制度變得更公平。佛羅里達州大比數通過公投案容許超過100萬名重罪者在刑滿後重新獲得投票權,不用被「剝奪政治權利終生」。由於這些更生人士大多屬社會底層,對民主黨相對支持。考慮到過去佛州的選戰勝負往往只是數萬票之差,這過百萬新增選民將會對這個全國最大的搖擺州帶來結構性影響。

若要說對香港人的啟示,美國的中期選舉過往不受注意,今屆卻有超過一億選民投票,遠超過上屆數字:民主要實踐才有意義,這應是最重要的啟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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