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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9月22日

香睿剛 EJ GLOBAL plus 信觀點

口號舊換新 改革無實行

本月20日,日本自民黨舉行總裁選舉,現任黨𣁽兼首相安倍晉三順利擊敗對手石破茂成功連任,任期將延至2021年9月。安倍晉三於2012年開始出任自民黨總裁,到第三期2021年任期屆滿,將會成為日本戰後執政期最長的首相,在日本實屬少見。

師承小泉純一郎的安倍晉三,自出任首相起就學會事事以口號掛帥,爭取日本市民支持;6年過去,他推出的改革口號無數,但實際上在社會有深遠影響的,卻沒有幾個。

(1)脫離通縮:這個口號見於2013年安倍成為首相之初。當時Abenomics(安倍經濟學)一詞成為全球潮語,「脫離通縮」四字也成為政權目標之一。

6年過後,日本社會通脹指數只屬輕微,打工仔加薪幅度也只屬於聊勝於無;安倍近年也少提這口號,可知經濟已不是重點。

(2)女性活躍:與脫離通縮一樣,「女性活躍」也是安倍上任之初的招牌政策之一,大意是要鼓勵日本女性婚後及產後不會受到歧視,可以繼續擔當不同工作崗位及管理層等等。然而,在安倍任內,日本社會支援女性婚後就業政策依然不足,如託兒所大排長龍及女性工資比男性低等,「女性活躍」四字也就煙消雲散,被其他口號如「一億總活躍」及「同工同酬」等取而代之。

(3)地方創生:2014年9月,安倍委任後來的對手石破茂出任日本第一位地方創生相,就日本經濟和社會該如何分配財富到大城市以外的縣份及行政單位作建議。口號推出初期,日本政府率先出招,如推動文部科學省轉移陣地到京都,以及把部分政府部門遷往四國德島等,惟之後均無疾而終(要日本菁英公務員離開東京這權力核心,是莫大難題)。在這部分最有效的改革可能是日本各地方政府於過去6年努力宣傳旅遊業,並成功吸引廉價航空公司建立小城市與亞洲國家航路,促進遊客到各地消費而已。

(4)「一億總活躍」及「同工同酬」:2016年,安倍晉三以這兩個口號包裝多種社會政策,如延長退休年齡、推高出生率至1.8%,以及男性與女性、長工與合約員工同工同酬等。有關延長退休年齡,日本大機構早有手段處理,如員工退休後以顧問合約形式繼續聘用,或公務員轉職至私人機構等,犯不着政府動腦筋;但同工同酬則關乎日本式僱用整體問題,至今雖設方針,但具體政策則欠奉。

未來3年重點修憲

(5)「勞動改革」:針對日本企業不斷爆出的過勞致死醜聞,安倍晉三於2016年底開始高呼「勞動改革」口號,大意是要日本企業檢討既有僱用習慣、改善過長工時,以及為合約員工提供同工同酬等。在「勞動改革」口號之下,部分大企業開始讓員工準時下班,但日本上班族不擅自放假(放有薪假在日本職場被視為躲懶)的習慣根深柢固,至今有薪假使用率只有50%。

至於同工同酬,日本政府已通過於2020及2021年分階段實施,但資源短缺的日本企業會想出什麼對策(例如均一調低新員工待遇)仍屬未知之數。

(6)「人才培訓革命」:2017年12月,安倍晉三發表「人才培訓革命」方案,除大膽提出幼兒及高等教育免費及大幅增加託兒所,又建議增加在職人士進修津貼,鼓勵他們自我增值。

高等教育免費方案一出,立即引起日本社會極大迴響。反對意見指出,這是安倍大花筒式收買人心,現在日本高中生升讀大學率為52%,數字為戰後最高;日本大學經費近年不斷被收緊、政府不增加科研資助而把稅收充填學費,是不負責任。

在職人士進修津貼領取率長年偏低,與日本上班族工時長不無關係,日後即使增加津貼,也難望民眾踴躍參與。

綜觀安倍晉三在任6年,不斷以新口號取代舊口號,以示自己一直重視改革,但細看各項內容,當中不乏新瓶舊酒。至於困難重重的結構性改革,如引入外勞輔助家庭、全面為勞動市場鬆綁、加強日本學生英語能力等則一律欠奉。自民黨執政地位雖然穩如泰山,但選舉投票率則一年比一年低,反映民眾對安倍推動政策並不真是熱心支持,只是苦無其他更佳選擇而已。安倍晉三連任後表明,未來3年將會努力追求落實修憲,其餘種種改革恐怕他襄王無夢。

香睿剛  日本早稻田大學亞太研究所國際關係碩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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