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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9日

李克賢 EJ GLOBAL plus 信觀點

3航母會師弦外音 跟隨前朝守亞太

每當美國政府換屆,一個歷久常新的問題是中美關係會朝哪一個方向發展?新總統視中國是合作夥伴,還是競爭對手?中美關係是走向雙贏,還是一個你死我活的零和遊戲?中美兩國政治體制大相逕庭,中國政策延續性及穩定性比美國好,皆因沒有西方民主選舉的政黨輪替。過去研究認為美國民主黨對華比較友善,鼓勵中國融入美國創建的國際秩序;而共和黨則視中國為挑戰,對華政策比較強硬。

但隨着中國國力急速上升,美國的民主共和兩黨對華政策已沒有太大分野。9.11事件令共和黨的喬治布殊(George W. Bush)總統暫時放下對中國崛起的顧慮;民主黨的奧巴馬總統卻是擺明車馬要重返亞太,提出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TPP)時更明言不能將編寫國際秩序的影響力拱手相讓與中國。除了人權、經貿、朝鮮核問題、台灣及西藏問題,奧巴馬是第一個美國總統表明《美日安保條約》覆蓋中日有領土爭議的釣魚台。面對中國在南海填海造地,奧巴馬不甘示弱派遣軍艦前往維護美國的國際航行自由。另一比共和黨更強硬的部署就是美國首次駐兵澳洲達爾文港,鞏固美國區內盟友安全利益之餘,更強化了美國一貫圍堵中國的政策。

承諾軍事撤出 罕見走數

特朗普上台後落力推翻奧巴馬的政策,從醫保、移民以至國家紀念區的保育範圍都不留手。而他遵從前任於感恩節赦免火雞可說是少數的例外,另一個例外就是對華政策。特朗普別樹一幟及朝令夕改的言論除了讓人耳目一新,還易令人誤會他有新的外交政策,說到底是他的態度多於立場問題。

早於上任之前,特朗普已表明不會參加奧巴馬提倡的TPP,但這是否代表美國就此默默將盟主地位授予中國?美國國務卿蒂勒森(Rex Tillerson)早前訪問印度提出自由開放的印度洋──太平洋戰略,特朗普隨後的亞太之旅亦有提及。或許從蒂勒森與特朗普的共事關係看,「印太」戰略不能當真,而且內容空洞。但特朗普上任不足一年,美國三個航空母艦戰鬥群會合的場面已經在東亞出現了兩次。除了朝鮮的威脅外,當中針對中國的弦外之音十分明顯。特朗普亦沒有實踐選舉承諾軍事上撤出亞太,讓日韓增兵及擁核自保。美日韓今年軍事演習規模及次數,甚至是美軍於南中國海自由航行的常態化,根本只是再強化前朝對華政策。

特朗普表裏不一的外交政策其實源於他的美國優先方略。在商言商,如何用最少資源保持美國在亞太區的影響力及利益是特朗普的首要考量。多邊經貿協議成本太高,不利美國商貿,但軍事上美國與區內聯繫卻是實而不華。特朗普淡化人權於中美關係中的角色亦不是新鮮事,奧巴馬及歐洲多國近年基於經濟原因已沒有強硬批評中國的人權狀況。美國對華貿易逆差由來已久,特朗普的取態只是比前任索價更高。

其他中美議題如朝鮮核威脅及台灣問題亦如是,除了偶然惹火及出位的措辭,特朗普已然被教導中朝美及中台美關係當中的局限,亦被告知北京的底線。至於西藏問題,達賴喇嘛批評特朗普美國優先政策使美國成為自私的國家,雙方是否如過去美國總統般會面屬未知數。但在中美關係既有規則下,特朗普亦難有破格之舉。

中美關係當中一些結構性問題,如權力平衡及區內戰略安全不論是誰當美國總統,可以選擇的方案有限。美國對華政策基本立場不變,軍事力量在亞太地區依然充實。但無可否認美國對國際社會的承擔正在倒退,如退出《巴黎協定》、停止資助聯合國人口基金、退出聯合國教科文組及《移民契約》,美國國務院還削減促進人權方面的開支。中國可以在提供國際社會公共物品時擔當更重要的角色。只要中國不觸碰現時的世界秩序,中美兩國此際各取所需,亦未必是一件壞事。

李克賢_中文大學政治與行政學系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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