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23日
在大選期間已經自我標籤為「極右」的美國總統特朗普上台後,美國的極右勢力受到「鼓舞」,從各地方媒體報道中不斷出現的街頭種族主義者個案,到不久前發生在北卡州的騷亂,美國似乎正經歷極右勢力抬頭的趨勢。
在美國政治光譜與政治遊戲中,特朗普的出現將意識形態上的「極右」與政策色彩上的「極右」做出了區分。從種族主義的角度看,無疑特朗普是一個意識形態意義上的極右總統。他的存在影響了共和黨的領導層與內閣人員構成。特朗普在北卡騷亂後的首次表態中並沒有對種族歧視表示明確反對,這導致了他組成的商界顧問委員會多名成員辭職以示抗議,特朗普不得不宣布解散該委員會。在訊息經濟學角度來看,這是一種「訊號效應」:總統釋放出默許種族歧視的訊號,主動選擇留在總統身邊的人也是能夠接受這種訊號的人。
左右愈走愈遠 衝突機率大增
另一方面,由於特朗普的極右意識形態吸引了公共輿論,而美國主流媒體如今多以批特朗普為賣點之一,公共輿論中對於極右的報道量質齊增,而傳統的共和黨建制派與溫和派則逐漸失去公共輿論影響力,對受眾來說,特朗普的存在本身就成為一個巨大的輿論泡沫,人們很難繞開特朗普來談共和黨,因此,說共和黨被極右勢力主導,至少在輿論平台的報道覆蓋程度上來說是成立的。
與之相伴的是共和黨中意識形態色彩偏中立的成員,可能產生挫敗感。這種挫敗感不僅來自特朗普,也來自主流媒體的評論員。無論共和黨溫和派作出怎樣的努力,終究難以得到主流媒體的認可。《紐約時報》專欄作家克魯明(Paul Krugman)8月份的一篇文章〈共和黨溫和派的偽善與罪惡〉(The Sanctimony and Sin of G.O.P. 'Moderates')除了點名極右共和黨人外,將一貫被認為是共和黨的溫和派人士也一一點名。從策略上說,這種單向思維的批評對於促進共和黨改善並無助益,反而會面臨失去僅有的溫和派的風險。一些溫和派共和黨資深國會議員也對政治兩極化感到意興闌珊,其中賓夕凡尼亞州七屆眾議員Charlie Dent就決定明年任滿後引退。
若從政策角度來說,今天的共和黨與今天的總統之間存在的裂痕正在擴大。如果共和黨意識形態轉化為政策,在某些政策上,特朗普又可能是一位中間派人士。例如,特朗普可能是共和黨總統中對於反墮胎問題最不強調的總統。9月初,特朗普繞過共和黨,直接與民主黨達成了提高美國債務上限的協議,以此避免了再次出現「政府關門」的情形,並使颶風後的重建有了更多預算。
當然,如今的美國無論是「左」還是「右」,自說自話的情形愈來愈頻繁地發生。無論是特朗普還是日漸抬頭的極右勢力,他們的反對者將其等同於「道德有污點者」。為了證明自己的道德清潔程度,「左翼」將自覺或不自覺地在「左」的座標上走得更遠,以示與極右保持盡可能大的距離,從前的「政治正確」在左派群體中將更加堅固。而實際上,左翼精英倡導的「政治正確」問題很可能在左翼內部得到強化,但離整個美國社會底層民眾的實際生活愈來愈遠。一個衣食無着的人並不會關注LGBT群體用的是哪個性別的洗手間,而由精英們創造出的「性別中立(Gender Neutral)」洗手間,會成為底層群體對精英階層「不食肉糜」指控的最好證據。
社會極化是一個自我強化的過程,若兩邊不能有效對話,心平氣和去理解對方的哲學,發生在北卡州的騷亂很可能再次、更大規模的上演。
張倩燁 政治風險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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