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16日
德國將在本月24日舉行聯邦議會選舉,民調顯示,基督教民主聯盟(CDU,下稱基民盟)候選人、現任總理默克爾穩定領先。德國各地的選舉氣氛並不熱鬧,可以說是近年最沉悶的選舉。
不少媒體在今年3月都有報道「舒爾茨旋風」,所說的是挑戰默克爾的社民黨候選人舒爾茨(Martin Schulz),他被推舉為黨魁後,吸引了不少年輕人加入社民黨,令他聲威大震;另一方面,有不少報道也在訴說部分德國選民如何不喜歡默克爾。在德就學就業多年,現居於南部城市斯圖加特(Stuttgart)的華人桑紋錦就發覺,部分人真的非常明顯地討厭默克爾。在她兒子小學附近的社區,都掛滿寫着「默克爾必須下台」的彩色小標語。
保守區撐CSU擋住難民潮
但民調卻顯示出另一個光景。自從今年5月開始,默克爾的支持度就穩定領先舒爾茨超過10個百分點。桑紋錦分析稱,德國過去半年至一年以來,經濟向好,失業率屢創新低,故人心不思變。
祖居於西部城市亞琛(Aachen)的博士後研究員Andy更認為,過去數年基民盟跟社民黨組成的大聯合政府,泛中間派執政的結果是,默克爾可以將其政治版圖擴展到中間偏左的範圍,蠶食社民黨的左傾議程,削弱其生存空間和存在意義。
而居住在巴伐利亞雷根斯堡(Regensburg)的港人馮先生觀察到的當地情況也類似。雷根斯堡政治上更加保守,大部分人並不討厭默克爾,只是認為她可以做得更好更保守,並認為支持基民盟姊妹政黨基督教社會聯盟(CSU,下稱基社盟),就可為柏林的聯邦政府增添來自巴伐利亞的壓力,長遠限制移民湧入,「導正」默克爾走向更保守的道路。
巴伐利亞不少選民認為,基社盟恰如其分地好好代表他們;位於巴登-符騰堡邦(Baden-Wurttemberg)的斯圖加特,地方議題對選民的選擇,也有很大影響:德國綠黨因為反對當地興建「斯圖加特21」(Stuttgart 21)高鐵的計劃而聲勢大漲,甚至連該黨的聯席黨魁厄茲代米爾(Cem Ozdemir),都選擇在斯圖加特選區參選,加上當地的邦長都是綠黨籍,因此綠黨在當地的競選活動一直非常熱絡。
另外,斯圖加特也是力拚重返國會的自由民主黨(FDP)之傳統票倉,自民黨在當地支持率向來高於全國平均水平。因此自民黨的最重量級人物都會到斯圖加特頻繁造勢,甚至可以借用到當地大歌劇院作造勢大會場地,當地的自民黨海報密度也很高。
不顧身段迎合民意 對手無計
根據桑紋錦的觀察,這次大選基民盟看起來勢不可擋,特別是預料社民黨和綠黨都會流失選票,因為他們都找不到有力的議題來撬走基民盟的票。而且默克爾身段超級軟,和過去數次選舉一樣,甚至在執政中段,其他黨一拋出民心所向的議題,基民盟就會立刻轉彎來迎合民意,例如當年福島核危機發生後,默克爾就宣布將逐步淘汰核電;近日德國對土耳其政策的漸趨強硬,也是順應民意之舉。德國選民已經習慣了這種做法,更正面地認為默克爾是態度務實,所以其對手可以說是束手無策。
Andy更認為德國人似乎面對一種「國際壓力」,要他們非投默克爾所領導的這個「德國品牌」不可,讓德國繼續以進步、穩定的姿態叱咤國際舞台。大家都相信如果今次選舉後總理突然換人,這名新手總理不可能對國內外各種複雜事情立即上手,無力以「自由世界的新領袖」的姿態,抵抗如特朗普之類「民粹領袖」的無定向瘋狂飆車。
他估計,不少德國人會因為這種追求穩定的心態,投默克爾一票;現時的民調數據也明顯反映這一點。早前電視辯論中表現欠佳的舒爾茨,只能在記者會喊出「要默克爾下台,就要投舒爾茨」的口號,妄圖力挽狂瀾。
其實Andy的看法也相當有趣,特別是他對默克爾的強勢感到憂慮,認為基民盟已經執政太久,繼續在朝會削弱政黨政治之餘,默克爾的務實態度反而令他看不到德國應該循什麼方向發展,未來德國的願景是什麼。他覺得沒有明顯意識形態的默克爾給不出答案,因此Andy認為選社民黨或可表達求變之聲。
但以目前民調走勢來看,只有在極大量德國選民有他這種「理智」,才會出現翻盤的可能。更大可能是默克爾未來的執政夥伴,更有機會左右大局。而德國政壇的傳統格局而言,如果自民黨能加上基民盟黨團過半,自然國家政策會向右轉,收緊移民和社會福利;如果不能則會維持現時大聯合政府,媒體報道,社民黨都有人開始打定輸數,在討論如何和默克爾組閣,諸如談判底線等問題。
陳予 寰雨膠事錄執行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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