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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4月22日

張倩燁 EJ GLOBAL plus 信觀正反合

撞板過後 收放自如

特朗普上任至今已3個多月,而至今發生的一切都在顯示,這位新任美國總統正在「總統學習曲線」上努力爬行。

特朗普的4月對美國和世界來說充滿驚奇。特朗普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首次會晤後接受媒體訪問,當時他說習近平在會面期間,用了十分鐘的時間向他介紹了關於中國與北韓交往的1000年歷史,這讓他意識到中國與朝鮮半島之間關係的複雜性。這句簡單的說話背後似乎有超越了幾位前任總統的意味:在北韓問題上,美國多年來一直強調中國應發揮更大作用,或許特朗普是第一位美國總統意識到中朝關係的複雜性,他甚至可能是第一位真誠相信中國向北韓施壓能力有限的美國總統。

4月16日,即「特習會」結束後不久,特朗普在Twitter明言,當中國與美國合作解決朝鮮半島問題時,我為什麼要把中國貶稱為「滙率操縱者」?」

4月驚奇 一石多鳥

特朗普現時對中國態度與其上任前「製造」台灣危機時對中國的態度截然不同;特朗普對華態度的轉變或許是基於他過去3個月內得到的經驗:對華關係須謹慎處理。而當特朗普處理對華關係時,其家族也擴張了在華生意網,他的女兒伊萬卡(Ivanka Trump)剛剛獲得中國批准,取得伊萬卡品牌下三類產品在華的獨家經營權。特朗普這到底是無心之舉,抑或有意為之,外界難以準確推測;但不論如何,這已引起美國媒體的質疑,認為特朗普未必能制定獨立的對華政策而不受其家族生意影響。未來特朗普若不能將私人利益與國家利益以一種有說服力的方式分離,將面臨更大的國內壓力。

特朗普另一「4月驚奇」是其敍利亞政策。在當選之前,特朗普曾鮮明地反對奧巴馬的敍利亞政策,但最近他下令用巡航導彈襲擊敍利亞政府軍設施之舉,卻展現一種繼承奧巴馬政策的感覺,而且此舉收到一石多鳥之效。首先,特朗普藉此與俄羅斯劃清了界線,驅散過往他與普京及俄羅斯之間的曖昧氣氛,一定程度上回應了國內對於特朗普在俄羅斯問題上的疑慮;其次,也是與俄羅斯問題相關,特朗普重新確認了北約的重要性,這也間接反映了特朗普仍將俄羅斯視為美國地緣戰略中的競爭對手;第三,特朗普以敍利亞總統巴沙爾(Bashar al-Assad)破壞人權狀況為名實施打擊,令美國兩大黨、特別是看重意識形態與人權問題的民主黨,不得不對他表示讚許。

外交走向 高深莫測

特朗普首個百日內在外交層面上的轉變,原因可能包括以下幾方面。首先是特朗普正在由「競選模式」向「執政模式」轉變。這種轉變在人事安排上體現尤為明顯。被美國媒體視為特朗普「精神教父」的極右人士班農(Stephen Bannon)被擠出國家安全委員會,而特朗普的女婿庫什納(Jared Kushner)及「高盛幫」則逐漸與特朗普愈走愈近,於是會讓其決策方針產生重大影響。

其次是多次公關和政策危機迫使特朗普學習怎樣當總統。年初與中國的「台灣危機」、與澳洲總理的「掛電話事件」均受到政圈人士與媒體的批評;特朗普競選期間信誓旦旦要廢除的「奧巴馬醫改」,在共和黨佔多數的眾議院竟闖關失敗,這也給特朗普帶來反思空間。當特朗普意識到隨性而為的行徑會導致高成本後果時,聽從身邊人的建議就會成為這個學徒總統的更好選擇。

觀察特朗普學習當總統的過程將持續很久,這段「觀察期」不僅包括特朗普在「學習曲線」上的時間長度,也同時涵蓋另一種可能性:即當特朗普對「如何當總統」一事開始熟悉,不排除他會輕鬆駕馭決策圈人士、重新回到以自我為中心的狀態,只是這種「自我」將以全新的方式展現,而非此前的幼稚、輕率。這種可能性將增加外界對美國政策變動預測的成本,使美國在外交政策上成為如北韓般難以捉摸的國家。

特朗普是否會向一個可預測的總統方向發展,是其執政百日後美國外交面臨的真正懸疑。

張倩燁_政治風險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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