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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3月25日

羅威霍 EJ GLOBAL plus 信觀點

傳統工黨失年輕人支持

去年7月一個以高等教育議題為主軸的網站,刊登了一篇名為〈「失落」的一代〉('Lost' Generation)的文章,指出因為美國學界左傾,新一代的大學生早已被熏陶為自由派思想的支持者,令共和黨失去了一整代人的支持。事實上,這樣的評論也不時出於本地的網絡世界,認為現時香港學界過分左傾,只理世界大同而漠視本土社會的實際情況。

香港學界是否左傾似乎沒有相關的研究分析,但美國卻有不少研究嘗試了解美國教授的思想傾向。例如2015年一項研究發現,美國大學心理學系自由派或民主黨支持者的教員,對比保守派或共和黨支持者教員的比例,由1990年的4︰1大幅改變為2010年的12︰1。另一個在2007年比較跨學系的研究,發現有四成四的受訪教員認為自己是自由派,認為自己是保守派的不足一成。

事實上在美國,教育程度一直是反映政治傾向的一個重要指標。根據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re)去年發表的研究,有近五成四的碩士以上畢業生認為自己屬廣義的自由派,認為自己是廣義保守派的不足四分之一。學術界從來都是講究一脈相承,因此有不少陰謀論認為,自由派正逐漸影響整個學界發展,在入職面試時也會排擠一些保守派教員,令大學成為自由派論述壟斷之地。甚至有不少自由派學者會在學術會議上開那些保守派學者的玩笑,或相對輕視那些來求職的保守派教員。在相信有其師必有其徒的情況下,保守派論者自然認為是大學教育令保守派今後難以在美國立足,新一代的主流必然是自由派所主導。

獨有「階級視角」未獲重視

但正如加州大學聖地牙哥分校社會學學者Amy Binder指出,在當下資訊發達的社會,大學生並非透過單一的資訊渠道接收政治資訊,因此將大學生思想傾向自由派歸功於教授「教導有方」似乎有點過譽。Binder認為,當下年輕人的政治取向不再是政黨主導,而是候選人主導。而另一位政治學教授Joshua Dunn Sr.則指出,群眾影響及議題才是影響年輕人參與選舉工作的原因。

他以桑德斯(Bernie Sanders)的選舉工程為例,指出即使很多學生不會認為自己是一個社會主義者,但因桑德斯政綱內有大學學費全免的承諾,吸引到不少正在校園但為學費煩惱的大學生,在朋友圈口耳相傳的影響下,桑德斯的選舉工程也因此吸引不少大學生義工的支持。事實上,正如Amy Binder所言,在學術圈內其實支持希拉莉的反而是多數,因此難說教授的政治取向影響學生的政治參與。

上述的觀點自然有待進一步的學術考證,但他們提出了兩個因素,卻足以解釋為何傳統工人政黨在西方社會逐漸走向下坡。第一,工人政黨難以提供一個有能力吸引年輕人的領袖;第二,工人政黨的階級論述難以回應年輕人圈子的議題,而以後者的問題更為嚴重。以荷蘭早前完成的國會選舉為例,在工黨(PvdA)輸得一片愁雲慘霧的同時,由政治新星克拉韋爾(Jesse Klaver)領導的新興的綠色左派卻取得空前成功。這一方面可歸功於克拉韋爾本人的政治魅力,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綠色左派將未來規劃、綠色生活及多元包容定為其發展路向,這些主張比傳統工黨的立場更容易吸引年輕一代。

這正是英格爾哈特(Ronald Inglehart)提出的「後物質主義」社會的特色︰新的階級不在流於傳統的工人階級與資本階級,技術及專業階級的出現,物質生活的富盛改變了年輕人對階級的看法,也改變了他們對於政黨的忠誠。

因此,年輕及高學歷的一代也許同情貧富差距所帶來的影響,但他們也着重批判傳統,着重未來,而這些卻是傳統左翼難以轉身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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