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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8月27日

李兆富 EJ GLOBAL plus EJ Watch

黑天鵝將改變新常態

「美國經濟,就是世界經濟。」假如有任何人對我這句論述感到被冒犯的話,請容許我說聲對不起。不過,我必須再三堅持,在當前的現實之下,美國經濟的波動,對世界任何一個國家都有影響,就算北韓也不例外。

「美元的超低利率,是新常態嗎?在新常態之下,資產組合又應該如何配置?」這個問題愈來愈多人討論,坦白說我真的沒有水晶球,不知道未來的事。不過,作為一個市場有效假定(Efficient Market Hypothesis)的信徒,我會大膽說現在的利率和資產價格,已經反映了所有已知的訊息。假如各種意料以外的發展,新常態就是超低利率以及貨幣失去儲值功能的世界;結果就是掌握了資本的人,對非貨幣的資產趨之若鶩,就算回報再低,都寧願要磚頭、黃金、股票和債券,也不要現鈔。其實,上述所講的現象,由2009年至今已經持續了7年,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對樓市前景須保持戒心

「究竟有什麼因素,可以令現狀發生根本的轉變?」2008年金融海嘯之後一舉成名的 Nassim Taleb 在《黑天鵝》曾經這樣寫道:「我知道歷史將會由一件近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所主宰,問題是我不知道是哪一件事。」

特朗普當選,算不算黑天鵝?嚴格來說,特朗普參選並勝出初選,本來都可以算是黑天鵝,但事到如今,這位狂人當選不再是絕對的天方夜譚,也說不上是黑天鵝。

無錯,不可預見的事件,事後回看未必算是什麼一回事。2008年金融海嘯,被說成是毀滅性的經濟崩潰,事到如今雖然出現了所謂的新常態,但萬千眾生的日常生活仍然如常。所以,我們要捕捉的黑天鵝,亦應作如是觀,不用過分悲觀恐慌。

美國國庫債券債務違約,就是黑天鵝。請不要問我究竟可以無限印銀紙的美國政府,為何會出現債務違約的情況。事實上,不斷買入美債的除了聯儲局,還有世界各地的中央銀行,大多數的貨幣發行背後,也沒有什麼真金白銀的支持。紙幣制度面對衝突,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發生,只不過在多數人心目中,那是遙不可及的事。偏偏就是這樣機會微乎其微的事件,對歷史發展的影響最大。請不要忘記,假如在六十年代中說美國政府會在10年內,放棄《布列頓森林協定》(Bretton Woods Agreements)中美元兌黃金的保證,恐怕會被多數人說是癡人說夢罷。

「美國不會出現債務違約吧?」數學上的預期值,令多數人對或然率有錯誤理解,以為機會微的事,影響也輕微。正如中六合彩頭獎的機會很微,但是結果可以影響很大。

絕大多數人都知道六合彩開獎號碼無法預測,偏偏對社會經濟的發展,不少人卻以為有跡可尋。坦白說,我是忠實的「未來不可知論」者,對我而言,對未來預測信誓旦旦的都是假先知,對預言和假先知深信不疑的,宿命就是失望而回。

正因為未來不可預知,紀律和謙卑才顯得特別可貴。理財的第一戒,就是不信預測,對各種可能性,持開放態度。香港有許多人,經過自2009、2010年以來的樓市升浪,已經對樓市永遠不死深信不疑。

猶記得,發生在19年前的亞洲金融風暴,董伯說中國好香港好的語音未落,港元因美元急升而出現套現潮,香港的資產價格,也應聲回落。說實在,就在1996年,香港市民還在抱怨樓價高,也有人漏夜排隊買樓花,生怕蘇州過後無艇搭。

請不要誤會,我不是唱淡樓市,只不過我認為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能排除各種可能性。與此同時,我也對兩代人一起供同一個單位的現象,感到極不安心。

量力而為,是為第二戒。這是老生常談,但對於想一朝富貴的,又或者恐慌性吸納的,量力而為卻是難以接受的概念。對不起,我不信預測,也不會自欺欺人地去預測。正路地我只可以說,今天美國經濟,低通脹,就業充足,股票地產也不見有明顯泡沫化,唯獨美債價格比歷史平均水平高,利率比歷史平均水平低。假如為美國經濟斷症,結論是當前狀況一點都不差,甚至可以說好得不能再好。

我不知道美國今天的經濟好景可以維持多久,不過假如一天情況有所改變,變差的機會,應該大於變好。常言道,美國經濟染上感冒,世界各地也難免會打幾個「冷震」,屆時又有新新常態,具體會是怎樣,只有上帝才知道。

李兆富  公共事務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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