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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7月2日

張望忠 EJ GLOBAL plus 信觀點

超強垂暮 分崩離析

「今天你們再次為自由而戰,非對抗暴政、壓迫或迫害,而是滅絕!若我們今天戰勝,7月4日不是美國假期,這天是全世界宣布,我們絕對不會放棄!面對存亡,我們奮戰到底!」《天煞——地球反擊戰》有這一段激昂的說話。荷里活的電影永遠企圖將「美國例外主義」(American Exceptionalism)植入我們的記憶中;但現實中我們看到的是,這個地球再沒有所謂超級大國,世界已經在分崩離析,民族主義和保護主義讓全人類只求自保,不會再理會什麼全球化的鬼話。

主流媒體這幾天不斷告訴我們,英國人怎麼後悔投了脫歐一票,怎樣希望重新來過。在這場脫歐鬧劇中,我們卻能夠觀察到,脫歐思想即使未必是英國民眾的主流想法,也絕對不是小眾思維。

兩種美國例外主義

於是,有人認為特朗普獲選為美國總統的機會率增大了;但實際上,這還是要看美國人民怎樣看待這次英國公投的結果。也許美國人會忽然改變心意,不再支持這位狂人,以免美國成為英國後另一個笑柄。然而目前的現實是,倒退的保護主義和種族主義思維正如上世紀納粹時期般在美國蔓延。

如何解釋「美國例外主義」,是未來10年世界局勢的重要事項。「例外主義」,到底什麼是例外?由全球我最偉大,只有我能夠打救地球;到一切獨善其身,只管自己的家事,都可以解釋為「我們(美國)在地球是獨一無二」的「例外國家」。然而,無論是哪一種意義的「例外主義」,現時都已是不可能之事,因為全球各國都無可避免會受世界其他地方的動盪所影響。這是全球化的結果,蝴蝶效應便在眼前,誰也逃不了。

二次大戰後,上述第一種「美國例外主義」成了主流思維,美國民眾和某些以全球化為藉口去搶奪別國財物的跨國企業,都擁抱這個「夢想」。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即蘇聯崩潰後不久,世界有一陣子看來確實如此。時至今日,這種思維生產出來的成果,卻剛好與其夢想相反,愈來愈多「本土派」出現,認為美國對國際事務介入太多。

這股反抗潮流源自資本主義經濟獨大行為引來的世界金融危機:我們一朝醒來,發現受騙多年,跟着美國式資本主義走,人民並沒有更為富有,而是不斷看到自己的銀行存款在快速下滑。財富集中成為現實中全球化的殘酷景象,結果驅使人們更畫地自限,與全球化要消除國界的理想背道而馳。

保守勢力因而抬頭:我們已自身難保,為什麼還去管別人的事?那些從中東湧過來的難民真的是難民嗎?我們也背負着大量「國內難民」,他們也生活在困苦之中;我們自己都未能夠吃飽飯,怎麼你們進來搶我們的飯碗?那些貧窮的盟友在我們身上吸血太多了,他們應為自己的生存負責,是時候給他們自主權,減輕美國負擔。這是最老套、最原始、最根本的人性,但這樣會否為地球帶來新的氣象?筆者看來倒是繼續崩毀的不歸路。

特朗普即使成了美國總統,也不會真的截斷他們介入世界的野心,而是以排外的方法,令自己成為國際的例外,也就是上述第二種「美國例外主義」。這是另一種更沉重的介入,等於向世界宣布「我們(美國)將會這樣對付其他國家,因為我們與眾不同。」特朗普似乎不明白自己的說話,正好也是他所憎厭的極端伊斯蘭勢力所秉持的思維。

排外變成主流思想

今天每一個國家甚至每一個地方,都認為自己是地球眾多國家的例外。例如「中國例外主義」(Chinese Exceptionalism)實際上已經在地球的一方急速成長。中國永遠都對別人說,這是我們的家事,不要別人理會。表面上是這樣說,但事實上中國積極介入國際事務,用「中國例外主義」去對付「美國例外主義」,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

以荷里活的電影為代表的美國文化影響了全球價值觀多年,到今天這些靈藥全都失效了,讓整個世界都掉進了營養不良的地步;吃什麼東西才能夠恢復人類的健康,恐怕是人類面對的未來難題。不幸的是,當我們仍然還未找到解藥時,如排外主義和國族主義等中毒已深的思想早已蠶食了大部分人類,排外不再是政治不正確的想法,反而明目張膽成了全球的主流思想。

張望忠  資深傳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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