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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6月11日

麥鴻輝 EJ GLOBAL plus EJ Watch

委國敗於民粹與荷蘭病

國際油價長時間在低谷徘徊,產油國家都苦不堪言,但最苦的莫過於南美洲的委內端拉。拜高昂的油價和社會主義經濟路線所賜,委內端拉人民(特別是低下階層)在前總統查韋斯統治下度過了一段美好時光。期間人民得到教育、醫療、住屋、廉價食物等福利,貧窮大減。但隨着油價自2014年下跌,國內隨之出現高通脹、物資極端匱乏、衰退、高債務、外滙流失等症候。

一些評論指出,委內瑞拉是患了典型的「荷蘭病」。所謂「荷蘭病」,是指國內某經濟環節(如天然資源)得到發展的同時卻造成另一環節(如工業)的萎縮。原因是發展的環節吸引外滙流入導致本國貨幣轉強,再導致入口增加和出口減少,打擊國內的工農業生產。一旦發展環節受挫,(如國際油價下跌),國家經濟頓失所依。

縱容破壞自吃苦果

不過委內端拉早就患過了此病。自委內端拉二戰前發現油田後,委內端拉一直躋身於富裕國家。直至八十年代國際油價崩潰,委內端拉經濟便隨之倒下。

此次病情比以往更重,只是由於查韋斯比以往的總統更加蠻幹。上任不久,查韋斯已透過頒布新憲法獲取更大的總統權力,並解散原最高法院,以自己的支持者繼任。他屢次令國會放棄自身審議的權力,由他直接以行政命令施政(Ruled by Decree)。弔詭的是,查韋斯的乾坤獨斷,又偏偏在多次的選舉和公決中得到合法確認。這是由於時值油價暴漲,政府掌握龐大的資源,並分發至普羅支持者所致。由於查韋斯以推行社會主義、扶助貧困為己任,資源多投放至低下階層,而中產則備受忽略甚至剝奪,最終導致中產叛反。查韋斯的對應卻是進一步向低下層發放福利來鞏固支持。

為了控制資源,查韋斯把國家石油公司直接置於政府的管理。以往專業的管理人員被查韋斯的支持者取代,以致出現油公司僱員猛增卻產量下降的怪現象,並令公司債台高築,大大削弱了提供資金的能力。

此外,政府掌控的石油資金和稅款去向完全不受監督,以致貪腐叢生。查韋斯政府對私產敵視,大力推行國有化,導致原本在「荷蘭病」下已萎縮的私營經濟更進一步失去動力。當油價暴跌,政府財源不繼,經濟的總危機便爆發了。

民主原本是好東西,但如果選民只想着吃飽穿暖、有餘錢旅行,對在位者破壞確當程序的行為視而不見,甚或縱容鼓勵,就會給民粹政客有機可乘。當發覺缺吃缺穿的時候,一切已經太遲了。最後又是一輪政治動盪,民粹政客再度掌政的輪迴。

麥鴻輝_美國匹茲堡大學社會學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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