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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5月7日

夏草 EJ GLOBAL plus 軟硬中國

互聯網深擾中國管治

互聯網顛覆世界,情勢的發展正愈益顯示這種效應,其影響無處不在,不管是西方成熟經濟體,還是新興經濟體,也不管是民主國家,還是鐵幕國家,接受互聯網就意味接受了它的顛覆性,無一例外。中國自八十年代後期引入互聯網,就開始引入其顛覆作用,如果說,初時尚不明顯,現今是愈來愈明顯了。

發源於中國的互聯網企業,像雨後春筍般湧現,阿里巴巴、騰訊、百度等幾個大網企,擁有強大的影響力,並且由早期瀏覽功能,發展到向產業滲透,變成了多種產業強大的中介,可能成為國家經濟巨獸。總理李克強提出「互聯網+」戰略,在中國恐逐漸使互聯網成為百業之母的未來形態。

必須適應開放的網絡

互聯網帶動產業的優勢毋庸置疑,然而,利生弊至,互聯網化以快打慢,使傳統產業結構難以招架,快速裂化衰敗。例如網上購物平台興起,顛覆人們消費模式的同時,也衝擊實體店的經營模式。這情況擊中內地經濟構造的兩大死穴:一是物業估值或租值下滑;二是就業形勢逐漸惡化。

網購興起導致實體店需求收縮,市場現實所見,不僅是奢侈品店舖紛紛打折租舖,民生用品減少租舖更蔚成潮流,成為物業估值和租值下跌源頭,影響所及,內地房地產泡沫風險或引爆,銀行和企業資產質素轉差,以及政府財政收入下跌等一系列關節。在房地產泡沫風險的敏感時期,若這過程來得太快,將引發硬着陸風險。

在中國經濟結構中,服務業是職位創造的大板塊,實體店縮減必然引起就業職位的收縮。此外,製造業一端,國企因為整合重組需要大規模裁員,而一旦服務業不能幫助吸收,反而製造失業,必令失業情勢火上添油。物業貶值和失業加劇,無論哪一樣發生在經濟下行的當下,都帶來極大破壞性。

互聯網巨企吸收龐大投資,跨產業滲透拓展,累積起巨額財富,可用富可敵國來形容。由此而起,互聯網企業對財資的壟斷,日漸引起外界注意。同時,網企巨擘的影響力迅速崛起,並輻射向國際,像馬雲到訪外國,會見高層政要甚至比外交部長還容易。互聯網由商業實力引出的政治能量,勢必在政治上讓人關注互聯網對政治的顛覆。

撇開國際的現實不說,以中國經驗去看,互聯網可以脫離官方的掌控,成為異見的政治工具。互聯網的優越在於,擁有強大的訊息交流渠道,實行愚民政策已不可能,民眾通過網上交流、搜尋,揭發官場弊端貪腐手影,亦發揮強大的監察權;同時,互聯網已屢屢成為召集民眾,進行維權行動的便捷而有力途徑。

試想,若有人鼓吹自由民主,煽動反政府亦是容易的事。這無疑深令當局緊張,然而互聯網存在與興旺,大勢已經不可倒退。這種政治功能,令慣於控制思維的當局頗為頭痛。

去年聯合國推動旨在規定未來互聯網治理的政策和框架的文件,中國政府一直努力讓該文件認可國家對互聯網的控制。根據參與者所述,以及記錄哪些國家提出了何種修改意見的草案文本,中國代表在討論中一再要求,將認可國家控制加入文件中。其後聯合國會議公布的成果文件,表明了中國如何努力維護自身對如何管理互聯網的執着。雖然該文件對成員國不具約束力,但它提出了政策綱要並授權聯合國機構執行,包括國際電信聯盟及其他中國有顯著影響的組織。文件立下國際先例,使各國政府可藉此宣稱,該議程具有合法性。可見,中國政府非常注重對自由開放的互聯網,擁有合法的掌控。

所幸的是,並非中國提出的所有添加和刪除意見,都能納入文件。在某些部分,中國試圖要求刪除如「言論自由」和「民主」等措辭,而其他國家則希望將這些措辭加入文件中,以保障人權和在線隱私。文件最終版本,沒有順從中國意見而加入了該些措辭。

是否保持國家掌控,成為中國對互聯網開放的條件,挾市場龐大的優勢,也能迫使有的網企就範,但這不是世界潮流。未來互聯網的發展,必然繼續遵循自由與民主的普世原則獲得發展。中國別無選擇,不是世界遷就中國,而是中國銜接世界,中國需要學會與開放的網絡相處。

 

夏草  香港媒體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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