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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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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志成推動街頭混搭音樂會

經過八、九十年代的輝煌時期,香港流行曲在九十年代後期遇上發展的低潮。其中就有意見指香港的音樂人缺乏創新,導致音樂種類趨向單一化,而另一方面,亦有意見指香港人音樂教育滯後,令其音樂藝術鑑賞能力較低,因此,市場能接受的音樂種類變得單一。為增加香港人對音樂的認識,不少音樂人為此舉辦不同的音樂活動,龔志成就是其中一位,他是香港獨立音樂圈的中堅分子。他在大澳長大,17歲到美國求學。期間,他獲得賓夕法尼亞大學取錄為碩士,可是,他認為古典音樂的框架和概念,窒礙了他在音樂層面的發展。於是,他回港追求音樂夢想,他多年來的音樂作品都充滿實驗性和探索意味,一般人可能會視之為瘋狂,但卻是別具風格。1987年,他與英國藝術家彼得小話(Peter Suart)組成盒子樂隊,實踐他的音樂理念。他在7年前開始舉辦街頭音樂,至今已籌辦接近300場的表演。因此,他對香港音樂文化自有一番見解。

訪問者:沈旭暉(S)  受訪者:龔志成(K)  整 理:李志鵬

S: 你為何會在香港籌辦街頭音樂會?

K: 7年前,文化中心希望與我合作籌辦音樂會,我認為文化中心門前的空地很適合作為戶外音樂會的場地。在這機緣巧合的機會下,便開始組織街頭音樂會。同時,時代廣場公共空間的使用,引起香港有關公共空間使用的爭議,作為音樂人,我希望多利用公共空間去舉行音樂會。

在這7年間,我們向政府和馬會申請資助,舉行了近300場免費街頭音樂表演,也向不同政府部門申請牌照,並在公共空間舉行免費音樂會,與普羅大眾分享音樂。相比其他國際大城市,香港的公共空間很小,亦很少有藝術活動舉行。政府在規劃公共空間時,常以人口密度去決定公共空間的大小,並沒有人性化去規劃。以K11為例,公共空間被商場管理,便會失去其公共的意義。我希望去爭取這些藝術空間,這就如於石屎森林中種樹,讓城市有一個讓人呼吸的位置。

南音搖滾古典同場演出

S: 街頭音樂會與其他室內音樂會有何不同之處?

K: 近年,香港的租金不斷上升,不少音樂表演場地因而結業,僅存的場地大多集中表演商業音樂。但若現場音樂和商品掛鈎,這便失去其意義,未能讓人去接觸不同種類的音樂。音樂人在觀眾面前表演、互動和吸收經驗,這遠比他們在錄音室練習來得重要。現代城市人傾向聽一種音樂,很少會接觸另一種音樂。我希望在音樂會中混合不同音樂風格,讓他們在同一場表現中出現,例如音樂會中首先會有南音,然後就有龐克搖滾、爵士和莫扎特等音樂,這樣觀眾便能接觸不同音樂風格。音樂表演本身就應該有更多驚喜的元素,但現代人生活急促,所聽的音樂也比較固定。但音樂本身就需要挑戰、靈感和敏感度去打破固有模式。這樣才能讓觀眾耳目一新,重新評價音樂。這是一種推廣和教育去訓練人們的耳朵,這不單只是音樂會。

 

S: 在籌辦街頭音樂會初期,遇到什麼困難?

K: 當初遇到不少困難,因認識的獨立音樂隊伍不多,只有20至30隊,而邀請古典音樂樂手時,也遇到不少實際問題,因為在濕度超過80%的環境下,樂器便會受影響。近年不少海外樂手經過香港時,他們都主動希望能參與表演,因此,我希望在每一場表演中介紹一個海外的樂手。

 

S: 對比鄰近地區,香港音樂的發展情況如何?

K: 以往,香港音樂對華人社會的影響較大,中國開放初期,內地樂迷認為香港音樂特別和新鮮,因此,香港音樂有一段時間佔到優勢。可是,香港沒有利用這優勢,例如香港八十年代已接觸西方現代舞和實驗劇場,這比台灣和大陸早很多,可是,隨着兩岸的開放,香港的優勢慢慢減低。八十年代中後期,內地歌手崔健以一首《一無所有》幾乎贏盡中港台樂隊。因此,香港音樂只曾在流行曲市場上大賣,但這並不是藝術層面上的優勢。


S: 除了讓樂迷接觸不同類型的音樂外,你希望達到什麼教育效果?

K: 香港基本上沒有音樂教育,以現時的方法去教授唱歌和牧童笛難以協助學生進步。七十年代至今,香港流行音樂的模式轉變不大。流行曲是現代人聽得最多的音樂,音樂人的作品需要突破和教育觀眾。雖然香港人理解文字的能力比聆聽音樂能力高,但創作音樂的人需要堅持創新,藉此去改變情況。藝術家的創作代表了自己的內心世界,而作為音樂會籌備者,我們有責任去刺激和支持周遭的年輕人,令他們在任何層面上得到音樂刺激感和滿足感。找到一個有潛質的年輕音樂家比寫好音樂更興奮,這就似找到一個新希望。


S: 香港在推廣音樂藝術文化面對什麼困難?

K: 香港年輕人的堅持很弱。雖然香港人很聰明,而且相對內地社會的開放程度較高,社會壓力較小,可是香港是一個勢利的地方,講求實際。同時,年輕人的個性不夠強,不夠頑固,因此,他們的堅持和決心較低。同時,他們也要面對經濟的問題,我剛去柏林觀摩,發現當地的藝術氣氛很濃厚,環境對音樂人發展有利。首先當地的生活費平,音樂人只要從事一些簡單的工作便足以支持藝術工作。相反,香港並沒有太多空閒時間讓年輕人對未來有所想像,令他們變得實際。另外,柏林有幾百年的藝術傳統和人文思維,這些傳統都是一步一步地走出來的。不過,我們的缺點也可成為我們的優勢,有些人常說香港沒有根,這也代表我們少了一些不必要的包袱。

 

S: 你有什麼計劃去促進街頭音樂的發展?

K: 早幾年,我發現香港的年輕人缺乏交流機會,以及外來的刺激,導致他們的發展程度停滯不前。同時,香港的大專院校的音樂系只教授古典音樂和現代古典音樂,這令他們難以學習其他音樂種類。因此,我決定擴充計劃,把教育包含在其中。我向馬會申請資助,至今已舉辦了大約150個工作坊,並邀請恭碩良、一些本地獨立樂隊的結他手,以及途經香港的海外音樂人去教授音樂,讓年輕人學習音樂。我又開始與英國文化協會合作舉行交流計劃,當中包括不同種類的音樂。另外,我從事音樂藝術多年,較容易獲得當局認同批出資助,所以希望得到更多資源讓我帶着年輕音樂人到澳洲和柏林等地觀摩和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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