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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3月12日

夏草 EJ GLOBAL plus 軟硬中國

財政有形之手好打得?

中國經濟增長丟七睇六,中南海心焦不在話下,這態勢在兩會不少見。蟄伏多時、老而彌堅的央行掌門周小川現身放話,尚且談笑風生,但聽話聽音,話語間已力有不支,直指當前有賴財政政策發揮,這是徑向財政部掌門樓繼偉喊話,扛不住了幫手頂則箇。樓哥也夠義氣,拍拍心口我來也,放話豪氣說的是,地方槓桿轉到政府來扛。於是,財政政策前綴「積極」兩字,立時倍放大。

中國的政策工具箱,財政與貨幣兩套政策,本來是配合上演的,但此前一直是貨幣政策爭鋒,雖法寶盡出,但作用有限,不如人意。於是希望寄託於財政政策登場,立時成為兩會的焦點。《政府工作報告》所訂經濟增長目標「六點五至七」,達標與否就看財政政策如何表演了。中央定調,赤字財政直踩3%國際警戒線,規模約2.18萬億元(人民幣.下同),按樓繼偉說法,中央負債佔GDP的40%,有空間擴大負債率。

在在需財 稅費卻要減

直踩3%紅線,孭債2.18萬億元,這大手筆又有幾好打?按海外估計,中國地方政府債務高達3萬億美元,即近20萬億元人民幣。另外,中國上季末銀行不良貸款餘額上升51%,至1.27萬億元,相對債務及壞賬黑洞,新債冚舊債,泡沫冚泡沫,2.18萬億元這數目,立時跳出「杯水車薪」這幾個字來。事情還不止於此。

內地學者計數,過去兩年在赤字率約束下,曾假手於國家開放銀行,2015年6000億元專項金融債,2016年預計專項金融債額度,還會隨經濟下行壓力而擴大,如果將這部分計入赤字率口徑,2016年實際赤字率已超過5%。換言之,在整套財政數字遊戲中,樓繼偉說的有空間,充其量也不過是有限空間而已。

財政政策有形之手更加積極,不外乎兩招:擴大支出和減稅。就擴大支出而言壓力不小,要落幾重手,才能對沖私人部門和地方政府的收縮?出手重則減稅的制約便出現,因為傳統基建投資的拉動效能已呈衰減,形成投入多多不夠的難局,不可能投入到拉動增長見效為止,所以只能更加倚重減稅。藉減稅為企業減負擔,同時也要減個稅,以撫平民怨及促進消費,確也在在需財。

瑞銀報告估算,2016年營改增減稅規模約為3836億元,社會保障相關費用減稅規模約為2403億元,再算上小微企業減稅等項目,2016年合計減稅規模約為7437億元。依數目計無疑捉襟見肘,減稅如何減,樓財長自然頭痕。事到臨頭,樓財長可憾改革太遲,「營改增」雷聲大雨點小,使得減稅減負需要的力度最好大些,而要減稅的線路又太長,財長手上那點錢左支右絀,難免分不過來。

另外,稅務之外是行政費用,也要減下來,2015年國務院調低社保五險中的三個險種費率後,今年再次明確降低社會保險費,研究精簡歸併「五險一金」。十三五規劃曾建議,合併生育保險和基本醫療保險。為減輕企業負擔,政府性基金項目也被清理。今年2月1日起,財政部停徵、整合和取消部分政府性基金項目,比如停徵價格調節基金,將新菜地開發建設基金和育林基金徵收標準降為零。

不翻賬不知道,原來稅費多如牛毛,然而今次不是玩加法,而是齊齊玩減法,政府財政要勒褲帶,緊日子怎麼過?儘管南海戰雲密布,預算軍費不加反減,可見錢要用在刀刃上,軍費都不敢揮霍。積極財政的發力點太多,科研、環保、新能源、教育都要加大投入;同時加快去產能,涉及人員安置、社會保底等支出,都要財政搭把手,就別說養老的長遠投入了。

歷史經驗,中國政府1998年首次啟動積極財政政策,對經濟拉動作用非常明顯。其時政府投入具有強烈的引導效應,銀行放貸,企業跟進,形成驚人的投資規模。今次再行積極財政,卻是事過境遷,當年雖然亞洲金融危機,西方主要經濟體除日本外都沒出現問題,在危機退後,亞洲出口型經濟體也很快逐步復甦。現今環顧全球淒風苦雨,各經濟體都在弱經濟中掙扎,全世界都想着靠中國經濟幫一把,中國何來借力之處?樓財長惟有頂硬上,因為接過小川的駕駛位後,沒有交波的幫手了, 是得是失,是榮是辱,全靠財政政策這一鋪啦。

夏草 香港媒體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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