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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2月27日

Alan Taylor 信觀點

留歐奇兵 蘇格蘭人反脫離

上周的歐盟峰會後,英國首相卡梅倫攜着與歐盟達成的協議回國。他有信心這份協議可說服國民,一旦他們決定讓英國脫離歐盟,將猶如鬆開安全帶玩笨豬跳。

卡梅倫堅稱自己已兌現承諾,因為他爭取到「英國永遠不用參與進一步整合和使用歐羅、可限制歐盟公民拿英國的福利、確保英國的經濟安全」,讓他能宣稱留歐對英國及歐盟雙方而言都是最佳選項。

卡梅倫顯得信心十足,就如真的相信自己已令國民相信,支持脫歐是不負責任的行為。但事實上,卡梅倫的舉動並沒拉攏到很多脫歐陣營人士改變想法,這點不言而喻。脫歐陣營認為英國面對的所有問題都可歸咎於歐盟;而他們的聲音亦日漸變得響亮和具影響力。這個陣營的成員不但包括一貫疑歐的部分保守黨員,以及力求擺脫歐盟相關的繁文縟節,不受脫歐負面影響的商人外,還有現任內閣重要成員,如司法大臣高文浩(Michael Gove)、樞密院議長紀嘉林(Chris Grayling)等,以至民望極高的倫敦市長約翰遜(Boris Johnson)也宣布加入脫歐陣營。

蘇人曾夥法國抗英

而在蘇格蘭這兒,我們就對此感到困惑。我們為何會來到如此境地?一年半前我們舉行了蘇獨公投;經過漫長激烈的爭辯後,55%選民選擇留在英國。因此,不少蘇格蘭人都預期最少在這個世代裏,蘇獨公投都不會再次發生。然而,在不足一年後,支持獨立的蘇格蘭民族黨(SNP)卻在英國大選中,橫掃蘇格蘭59個議席當中的56席;英國傳統兩大黨之一的工黨,則僅能在這個傳統票倉中取得一席。

若果有「外星人」在去年5月大選後「登陸」英國及觀察政治情勢,他大有可能以為卡梅倫全盤掌控民調,不須賣誰的賬。畢竟,他早就表明自己無意連任首相。那麼,為何他覺得需要冒那麼大風險,把自身的聲望都押在勝算不穩的公投上?答案可從保守黨的參選宣言中找到:保守黨承諾一旦可繼續執政,將交由民眾決定是否脫歐;而卡梅倫無可否認已兌現了承諾,但這也很可能是他垮台的原因。如果英國人在公投中選擇脫歐,他就難以繼續留任。

蘇格蘭人怎麼看脫歐公投?最近的民調顯示, 約三分之二的蘇格蘭人希望留在歐盟,只有34%蘇格蘭人希望脫歐,反映蘇格蘭人在這問題上的傾向與英國其餘地方的國民截然不同。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難以斷定。蘇格蘭過去數百年與歐洲關係良好,與法國關係尤其緊密,曾合組「老同盟」(Auld Alliance)對抗英格蘭。又例如蘇格蘭首席大臣斯特金(Nicola Sturgeon)傾向收容難民,取態與德國總理默克爾(Angela Merkel)相近;而激烈反歐盟的英國獨立黨(UKIP),在蘇格蘭支持度亦甚低。

SNP驟然成為了歐盟支持者,其實是有點弔詭:在前年蘇獨公投期間,SNP前黨魁薩蒙德(Alex Salmond)曾對歐盟不會自動賦予蘇格蘭成員國地位大感失望;同樣面對分離主義問題的西班牙,曾表明會運用否決權阻止蘇格蘭加入歐盟。

如果一周對政治而言已很長的話,8個月就如同永恒。現時蘇格蘭已被視為歐盟在英國的好友,蘇格蘭人的意向也成為影響公投結果的關鍵因素。不過,斯特金表明不會與卡梅倫同台拉票。她深知脫歐成事有可能觸發再一次的蘇獨公投,表示英國應只在4個成員王國一致同意下才可放棄歐盟席位;而事實是,這個情況不太可能發生。

因此我們就來到現時這個局面。在6月23日,英國人將要決定是否離開歐盟。若英國人選擇留歐,那就不會有什麼大轉變;但若英國人選擇脫歐,將會深遠地衝擊英格蘭、蘇格蘭、英國其餘部分,以至歐洲和整個世界。對渴望減低生活上各種風險的人,我可否向他建議玩笨豬跳?

Alan Taylor     Scottish Review of Books雜誌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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