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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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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意滿分 管理「捧蛋」 AA壞孩子查尼滑鐵盧

去年6月18日,美國服裝連鎖店American Apparel(AA)董事會發動政變,要求創辦人兼行政總裁查尼(Dov Charney)自動引退,當個掛名顧問,保住面子兼收入,否則被公開炒魷,一毫子補償也沒有。查尼拒絕乖乖就範,憤然回應:「沒有我主持大局,這間公司會垮掉!」結果一語成讖,AA財政狀況進一步惡化,本月初終於申請破產保護。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AA一度創造時裝界神話,成為「美國製造」及良心僱主的典範,時裝潮流的領導者,市場推廣的佳話,查尼居功至偉。AA近年經營不善,官司醜聞纏身,形象大插水,這位離經叛道的時裝界壞孩子一樣難辭其咎。他自己也承認:「我的最大弱點是自己,我的最大敵人也是自己,沒辦法,我天生是個怪人。」

大膽前衞 登上高峰

查尼1969年生於加拿大富裕之家,父親是畢業於哈佛大學的建築師,母親是藝術家。查尼熱愛美國文化,年紀輕輕已很有生意頭腦,中學時期開始走「水貨」,乘火車或駕車到美國採購T恤,再在加拿大轉售,最厲害的一次租了一輛大貨車,一口氣運了一萬件T恤過境。

1989年,仍在念大學的查尼創立AA,翌年毅然輟學,全職搞成衣生意。AA以批發起家,每有服裝展銷會,查尼例必帶着由他親自設計、剪裁貼身的女裝T恤參加,四出推銷。時值八、九十年代,流行寬袍大袖鬆身衣,查尼的設計非常前衞,結果大受歡迎,AA零售業務亦憑此起家,由一人企業發展至落戶全球20國、分店超過260家、僱員以萬計的時裝王國。2008年,查尼獲「時裝界奧斯卡」Michael Awards選為「年度最佳零售才俊」,與Calvin Klein及Oscar de la Renta等美國名設計師平起平坐。

AA不僅衣着領導潮流,平面廣告亦非常「出位」,大多由查尼構思,文字和攝影也由他一手包辦。AA廣告女郎以非專業模特兒為主,部分是公司員工,亦有查尼在街上或店內碰到的陌生女子,也有脫衣舞孃。廣告構圖簡單,女主角往往近乎赤裸,極盡挑逗惹火,引起非議之餘,也成功塑造鮮明品牌形象,每有新廣告推出,例必哄動。

查尼打造企業形象亦有一手,AA標榜一條龍產銷,設計、生產、分銷到推廣都是百分百「美國製造」,更以良心僱主見稱,車衣工時薪介乎13至18美元(約101至140港元),享有家庭醫療保險,AA在2007年借殼上市時,員工更按年資獲贈股份。政見上,AA走開明進步路線,支持讓無證移民合法居留,力撐同志權益,與年輕人同聲同氣。

不過,懂得創作不代表善於管理,事無大小一人決策,即使三頭六臂也無法盡善盡美。隨着AA愈做愈大,問題也接踵而來。2009年,AA工廠接受移民部門審核,揭出1800名黑工,導致公司要由零開始重組生產班底,假如人事部較有效率,這種事根本不會發生。往後幾年,AA負債問題日益嚴重,被迫向私募基金借貸,息口高達20厘,比不少信用卡更高,但查尼照樣拍板。

東山再起 不容樂觀

更要命的是,針對查尼的性騷擾指控此起彼落,2005年至今最少有5宗,原告人有公司員工,亦有AA廣告女郎,有人聲稱被迫當性奴8個月。原告人向傳媒控訴如何飽受屈辱,相關色情短訊及裸照又離奇曝光,鬧得全國哄動。查尼矢口否認,相關訴訟亦沒有一宗入罪,但已令AA聲譽嚴重受損。

至去年「逼宮」事件時,AA已經水深火熱,對上17季業績只有一季錄得盈利,股票淪為「仙股」。查尼被攆走後死心不息,一度與對沖基金聯手,試圖增持股份,又不斷向董事會興訟。

AA業務江河日下,最終走上破產命運,債務重組意味查尼手上的43%股份將變成廢紙,AA終可徹徹底底與這位靈魂人物決裂,但公司能否東山再起,實在不容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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