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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9月5日

劉怡 軟硬中國

舊思維閱兵 新冷戰格局

原本是紀念二戰勝利換來的世界和平,但現在看起來似乎新的冷戰格局正在形成。

9月3日的北京閱兵,以「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周年」為名,如期在天安門廣場舉行。中共總書記、中國國家主席,也是三軍統帥的習近平檢閱了各軍不同部隊,而受邀到天安門城樓觀禮的各國政要當中,最受矚目的無疑是壓軸出場的俄羅斯總統普京。

老領導擠爆城樓

儘管是焦點,但普京的出席並不會讓輿論意外。早前俄羅斯紀念二戰勝利70年的閱兵活動,同為戰時盟友的美國以及歐洲的主要國家,以烏克蘭問題為由,幾乎一致抵制出席觀禮,在這樣的尷尬當中,習近平去了莫斯科,成為一同閱兵的最重量級的國家元首,而現在,或許可以理解是普京的投桃報李,但更清晰的說法,就如中國官方定位的中國和俄羅斯的關係:俄羅斯與中國已經進入了新的前所未有的緊密戰略夥伴合作關係。

這個定位對照中國閱兵當日,美國總統奧巴馬發表的紀念二戰勝利70年的聲明來看,會更加意味深長,奧巴馬說,「過去70年間的美日關係是和解力量的典範:昔日的敵人成為堅定的盟友,為了推進在亞洲和全球的共同利益和普世價值協同合作」。

儘管歐盟和中俄在經濟關係中還時有搖擺,但是,在意識形態上卻從未含混過,現在的政治格局就是,美日歐對陣中俄。正如奧巴馬聲明中預期美日同盟關係所說的那樣,「這樣的夥伴關係將在未來的幾十年繼續深化」。

選擇俄羅斯作為新政治格局中的盟友,也許並不是習近平的中國的初衷,但是,對習來說,還有更不若初衷的就是國內的政治格局也還處在混沌中。根據既定中共領導人的任期制度,習的任期已經接近一半,各方對他的預期也開始動搖,而這場被輿論解讀為要展示習對當下中國的絕對領導權威的閱兵,也似乎並沒有實現預期的效果。觀察家們更從在天安門城樓上出席閱兵觀禮的那些中共「老領導」身上,來分析習對所謂「黨政軍」的掌控程度。

此前一度被認為可能是習的政敵,是他完全接掌權力障礙的中共前總書記江澤民,還有在黨內仍然擁有相當權威和影響力的曾慶紅、李鵬,都一一出現。他們的現身不是「闢謠」那麼簡單,在中共政治語境當中,如果沒有令人足夠顧忌的政治影響力,「站到城樓上是有難度的」。

習試圖用「反腐敗」來解決黨內的各種山頭勢力對這個國家利益的侵佔,且不論他的初衷是否為了「挽救黨」,但可以肯定的是,他遭遇的艱困正是來自黨內,所以,分析家們很願意從城樓上快擠不下的老領導們這裏找答案。

而現在,更加艱困的還有,財政困難,經濟下行,反腐騎虎難下,習和他的核心團隊也許會改變策略,用聽上去溫和一些的「整風」方式處理黨內矛盾讓同志較容易接受。此外,在十九大到來之前,新的人事布局也必然會波瀾再起。這些,都讓觀察習的人看出,在整個閱兵活動當中,習的肢體語言「很不自然」,甚至,有更加熟悉他的人認為「精神萎靡,心事重重」。

同樣心事重重出現在城樓上但沒有出現在央視畫面的是國民黨前主席連戰。他的到來,並沒有增加習所代表的中國共產黨紀念抗日戰爭勝利的正當性。習固執地沿用了中共一貫的政治文宣,定調中共是「抗日戰爭的中流砥柱」,戰爭的傷口還沒有癒合,又增加了人心的撕裂。

連戰在活動結束回到台北的當晚,遭到激進的示威者丟鞋─這場勝利70年的閱兵活動沒有換來中華民族的大和解與大團結,「這已經不是歷史的悲劇,是今天的悲劇」。

劉怡

本報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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