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30日
震撼全球的疫情危機令很多打工仔擔心飯碗不穩,不過銀行業人士暫還可放心,包括滙豐、花旗、摩根士丹利等都表明會延遲裁員計劃。銀行向來講金多過講心,大行突然承諾不炒人,不全為了跟員工「共渡時艱」,更大程度是為勢所迫,事關分AB team、WFH(在家工作)等應急安排,令人手需求增加,而且銀行不能像餐廳隨便拉閘停業;尤其是近年淪為裁員重災區的IT部門,今趟可謂「吐氣揚眉」,展現其存在價值。
職員分AB隊防停擺
在疫情下,多個行業陷入停頓或半停頓狀態,包括航空、旅遊、戲院、餐飲等,但銀行業屬於「最不能停業」的最後防線之一,即便部分前線分行因確診、清潔等緣故暫時關門數天,後台運作諸如轉賬、兌換、結算等卻萬萬不能停擺,否則一個現代經濟體恐將崩潰。
正因如此,銀行業針對疫情的應變安排也最為嚴謹及全面。分AB team乃基本例牌菜,即是把所有職能部門分為兩隊人,一隊留守辦公室,一隊在家工作,每一段時間(例如14日)輪調一次;又或者啟動後備辦公室,兩隊人並行運作,萬一其中一隊有人確診,另一隊也可完全接替頂上,避免職能停擺。
在這種安排下,相關部門的人手需求難免比平時增加,個別核心部門甚至要分A、B、C三隊來輪調安排。就算是一些相對沒那麼關鍵的部門,例如前線分行,考慮到新冠病毒傳播力之強,每有一個員工確診,周圍起碼幾個同事需要隔離,故亦須預留額外人手。特別是全球銀行業近年「瘦身」成風,已沒太多冗贅脂肪作為緩衝,現在不是再談裁員的時候。
IT工兵疫市吐烏氣
講開銀行業近年「瘦身潮」,當中重災區是IT部門。正如筆者此前指出,在現今科網年代,「IT人」定義實在太廣泛,從矽谷年薪百萬美元的研發精英,到伺服器機房的駐場技工,以至深水埗黃金商場「砌機」師傅,都可歸類為IT業界,但他們的前途和「錢途」差天共地。
所以銀行業近年其實「一邊請IT人,一邊炒IT人」,毫不奇怪。高薪禮聘的是區塊鏈、大數據、人工智能等人才,側重於開創新領域。至於大刀闊斧裁員的,主要是維護(maintenance)職能的IT員工,包括管理網站和電郵系統、確保辦公室上網順暢、為同事維修電腦等等。這些職能並非不重要,惟一來隨着硬件及軟件自動化發展,所需人手規模逐漸縮減;二來其可替代性較高,銀行業近年逐步把IT外判,藉以提高效率、降低成本,不必自己養着一大隊「IT工兵」。
不過,今次疫情爆發,令「IT工兵」重新變得重要。好像為同事設置WFH在家工作網絡,教他們使用視像會議,以及為各部門搭建後備辦公室等等,雖非火箭科學,毋須動用矽谷精英,然而也不是缺乏經驗人士可以做得妥當。若在太平盛世,只須維持原有設施如常運作,自可交由外判公司負責;在緊急時候涉及設立新安排新設施,那就「還是覺得你最好」,始終是自家in-house團隊較靈活穩陣。
反思外判經濟局限
所以莫說進一步裁員,最近多家銀行的IT維護部門甚至急聘人手,部分員工趁機「跳草裙舞」,這個近年受輕視的部門可謂「吐氣揚眉」。當然,做生意向來計數講金,待危機過後,銀行高層或許又覺得大批「IT工兵」篤眼篤鼻,再次裁員並不出奇;而僱傭關係你情我願,也不能視作「過橋抽板」。不過經此一「疫」,勢必讓全球企業界反思「外判經濟」的界限,一些必要的職能部門始終要保留「近衞兵」,以備不時之需,不可完全依賴「外判兵」。
從投資者角度看,銀行業面臨息差收窄、經濟下行之餘,還須因應疫情額外增加人手開支,收入、成本兩邊捱打,今起兩三年的業績肯定難以靚仔。換句話說,銀行人可望暫保飯碗,負責「埋單」的則是大小股東。
(編者按:高天佑著作《中產必須死》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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