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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24日

高天佑 新聞點評

外賣仔殺人事件

筆者今年寫了多篇文章關注內地「外賣App」生意模式,認同該模式確為社會創造出價值,尤其是衍生了數以百萬計新增職位,讓缺乏學歷的年輕人有機會賺取中等收入,快速儲錢結婚買樓;不過筆者同時指出,「外賣仔」這份工既辛苦又受氣,甚至有人身危險,每一塊錢都有血有淚。本周日(22日)武漢市發生一宗慘劇,美團(03690)旗下一名外賣員,用刀刺死一個名創優品店員,懷疑因為取貨時發生爭執。事件正反映「外賣仔」工作壓力巨大,亦缺乏保障,行業有待進一步規範化。

首先必須指出,為了行文生動,筆者經常用「外賣仔」借代外賣員。毋庸置疑,在人家的職業後面加個「仔」字這種形容詞似乎略含貶意,例如「泊車仔」、「洗頭仔」、「廚房仔」等等。不過「外賣仔」比較特殊,內地很多外賣員都以此自稱,特別是在周星馳兩套《喜劇之王》及《新喜劇之王》之後,這個詞在內地更近於一種潮語。總之,筆者對外賣員只有尊敬,絕無不敬。

美團外賣員名創優品行兇

該宗命案發生於本周日下午2時許,在武漢南湖佰港城商場2樓名創優品店內,一名身穿美團外賣服的32歲男子,用小刀刺死該舖一個店員。從現場照片所見,店內貨物四散,滿地鮮血,被刺的店員倒臥地上,送院後不治;身穿外賣服者則淡定地坐在貨架上抽煙,等待警察到場拘捕。

美團昨日(23日)發表聲明,證實32歲男子為該公司旗下外賣員。坊間一度盛傳今次慘劇跟「差評」有關,美團則澄清與此無關,而是外賣員赴該店取貨時,因取貨問題跟店員發生爭執。

事實上,筆者在上月〈中國外賣仔之謎〉一文已經指出:「內地外賣員是很辛苦及高危工作,一來採用多勞多得制度,底薪通常只佔收入兩三成,二來食客每次都可對外賣仔的服務質素及準時度評分,其結果不但影響每月花紅,亦關乎日後的訂單分配及分佣水平。因此,外賣仔每次取餐和送餐都高速奔波,經常險象環生,而且有時在餐廳候餐要受氣,送到食客手上又要受氣,偶爾還有外賣員跪低哭求食客不要給低分,很沒尊嚴。」

筆者在該文還提到:「美團和餓了麼等平台亦開始轉型擴充業務,麾下人員除了送外賣,也扮演『跑腿』,例如代為繳費、排隊、買票、購物、接送老人甚至遛狗,用戶只須在App上落單,按時或逐項計酬。」。

壓力大受氣 賺錢有血有淚

大幅複述兩段舊文,非因筆者在聖誕前夕偷懶,只是綜合這兩段文字,讀者或可了解今次慘劇背景。簡單來說,現時美團的外賣員不只速遞餐飲外賣,還會代客購物,所以該32歲男子會在名創優品取貨。

亦如筆者所講,很多客戶覺得「付款就是上帝」,十分奄尖腥悶,另一方面商戶的店員往往不太合作(因為經App購物不計入店員業績),外賣員兩頭受氣,加以時間緊迫,怕被「差評」,壓力上升,難免會暴躁,容易「着燈」失控。

綜合而言,外賣App模式的崛起,證明了經濟生態總會與時並進,衍生新的職業崗位,毋須太擔心科技會造成大量失業。就像自動化和人工智能近年確實令生產技工、文員等不少職位流失,但同時創造了數以百萬計「外賣仔」崗位。

據統計資料顯示,去年內地外賣員平均月入7750元人民幣,比大學生更高,較為勤力的月薪逾萬元人民幣很平常,讓缺乏學歷的基層年輕人也有機會賺取中等收入。

多點感恩 勿當消費者大晒

惟「外賣仔」賺的每塊錢都可謂有血有淚,今次慘劇並非個別事件,只是特別不幸的一個例子。長遠來說,外賣App為客戶帶來便利、為商家創造價值的同時,各方也不要奉旨「付款就大晒」,特別是營運商必須重視外賣員的尊嚴及安全保障,在效率和員工權益之間取得平衡,整個生態圈才可以健康發展。

某程度上,聖誕老人就是外賣員,為家家戶戶送上禮物。這個聖誕,食大餐和買禮物之餘,讓我們一起感恩,不忘說聲謝謝,感謝外賣員在一年中頻頻撲撲為我們提供的便利。

 

(編者按:高天佑著作《中產必須死》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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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版本由EJ Insight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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