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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21日

周一人物

嘉藝莊碩作嫁衣裳靠雄心
暑期工結緣婚紗業 棄放射治療從商

近年本港開設不少婚宴專門店,想預訂好日子擺酒往往排期逾年,足見結婚的相關生意大有可為。今年初在港交所(00388)掛牌的半新股嘉藝控股(01025),主要經營婚紗伴娘裙及晚裝業務,大本營雖設在香港,目標市場放眼歐美;創辦人兼主席莊碩(Johnson),大專時期修讀放射治療,因一次在婚紗代理公司的暑期工經驗,毅然決定轉換事業跑道,走上創業路,憑着潮州人的勤力刻苦性格,在傳統上被視為女性主導的婚紗業闖出一片天。

莊碩與婚紗的「邂逅」,緣於大專二年級一份暑期工,「在婚紗代理公司工作,覺得這種產品很特別,profit margin(毛利率)又好像很高,比起自己修讀的放射診斷,似乎有趣得多;雖然(放射診斷)人工更高,可是工作性質較routine(常規化),於是向老闆說:『不如跟你搵食,畀啲嘢我做?』。」

兄憑「信」字 夾錢創業

未能學以致用,不覺可惜?他聳聳肩:「都有點,不過當年自己後生,興趣行先。」1991年畢業後全身投入,初出茅廬的莊碩,由喱士婚紗釘珠等基本工夫做起,未幾老闆見他辦事認真,嘗試讓他縫製整套婚紗,「當然不識,惟有找人幫手;我在潮州出生,就拿婚紗去當地工廠設計加工。」

由一針一線開始,他愈做愈起勁,深明工字不出頭,遂於1993年說服兄長莊斌夾份創業,成立嘉藝貿易;談到這裏,莊碩笑言本身有高薪厚職的哥哥只是投資者,公司全由自己一手一腳營運,「直到近幾年我問,為何當年會答應出錢給毫無經驗的我創業?」他(兄長)也答不出來,只說:「兩兄弟嘛,信你應該得。」果然手足情深。

結婚是開心事,然而開心錢一點也不容易賺。創業初期,莊碩全靠以傳真cold call方式搵客,「可能200個得4個有回音」,由於其目標市場是美國,故不時飛往當地傾合作,舟車勞頓,生意卻做得不大;如是者默默耕耘三四年,才慢慢建立口碑,上世紀九十年代後期開始接到一些大型婚紗品牌生意。

捱過沙士金融海嘯難關

創業有如跑障礙賽,總會遇到大大小小的難關。嘉藝正值起飛之時,碰上1998年亞洲金融風暴,其他人也許被「打殘」,莊碩竟說毫不受影響:「經濟那麼大的話題,我們當時只是細公司,市場這樣大,何必找藉口?有時間搵多兩個客好過。」直到2003年沙士,他才真正感受到衝擊,「客人真的不來(香港),全部訂單hold起。」

當時除了出貨少、影響公司現金流,他最擔心的是,內地廠房只要有一名員工感染沙士,整間廠便會被查封,導致全條生產線癱瘓,「裏面有婚紗、有晚裝,如趕不及交貨,以後都不用交,到時真是收得工;所以一見同事有感冒徵狀即驚餐飽,幸疫情很快過去,最後都無事。」

沙士屬短期恐慌,2008年的金融海嘯則是長期憂患,「沙士是客人有錢但暫不落單,那次(金融海嘯)是連他們本身都無生意。」特別是嘉藝主力做美國市場,當地受創最大,連累公司生意半年內銳減25%,「banker輪流打來『關心問候』,你話驚不驚?」

開源之外,也要節流,最終透過大幅裁員,並劈價至「零GP(利潤)」搶客,務求維持運作,「最緊要留得青山在,就有機會翻身。」捱過一年多的非常時期,市場漸漸復甦,嘉藝生意也重上軌道,並改變策略,與更多加工廠合作,業務急速擴張,今年更躋身上市公司行列。

管理無為而治 重迎新面試

眾所周知,婚紗業一向陰盛陽衰,單計嘉藝在港的辦公室,15名同事中,14位是女性,問到身為「萬綠叢中一點紅」的莊碩如何管理普遍被視為「是非較多」的女下屬?「通常我聽不到(是非)的,我亦不會用『管』,你看她們多自由,幾點上班、想幾時返內地工作都可以。」

管理上無為而治,可令員工有更大的發揮空間,但他高度重視入職後的「迎新面試」,每次至少兩小時,「會問在什麼地方讀書,會考、高考成績都問,要詳細了解各人背景,始終入職後有些同事我不常見到,之後如果工作表現有問題,我會再evaluate(評估),究竟是對方當初說話不盡不實,還是我判斷出錯?」

其實俗語有道「男人最怕入錯行,女人最怕嫁錯郎」,多年來為無數新娘作嫁衣裳的莊碩,顯然亦怕「請錯人」;至於他自己,看來棄下放射治療工作從商,相信會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採訪、撰文:許鎮邦、陳慧筠

攝影:黃勁璋、部分相片由被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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